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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脱(高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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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探头往车里望了望。透过摇下的车窗可以看到后排有个年轻男子坐在那里,他微微地转过头来,盯着车外的两个人看。

    白忻卉打开车门,却没有坐进去,只是弯腰冲里面的人道:“亲爱的,行李都带来了?”

    “是,都带来了。你快上车,咱们去机场,要不得迟到了。”

    不知道为什么,段轻哲总觉得那男人的声音有微微的颤抖,像是受不了这夜间的凉风一般。

    白忻卉冲他点点头,示意他从公事包里拿出个牛皮纸袋来。随即她转过身来,从刚才开始一直紧绷着的脸孔终于有了几分笑意。她把纸袋往段轻哲面前一放,声音柔和言词却很犀利道:“回去把这个签了吧。”

    “这是什么?”

    “明知故问。”白忻卉收回了手,“这是我们的离婚协议书。签妥了之后交给律师就可以了。你是干这一行的,流程你应该很清楚。”

    “我不办离婚官司。”

    “那就从你自己的婚姻开始,办第一桩离婚官司吧。”白忻卉潇洒地一个转身,风吹来的时候,掀起了她的裙摆,让她整个人没来由就多了几分飘逸的感觉。在这样隆冬时节,不免令人看了有些凄凉的意味。

    白忻卉顾不上喊冷,刚想钻进车里,身上突然就多了件衣服。她低头一看,发现段轻哲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那一刻她突然有股冲动,想要收回那份离婚协议书。但那只是一刹那的念头。

    她强忍下心头的不舍,没有回过头去,只留给段轻哲一个背影。她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慢慢地传过来了,一字一字地敲打在段轻哲的心头:“赶紧签了它吧,从今以后我们互不拖欠,永不相见。”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一下子就钻进了段轻哲的耳朵里,很快就被风吹散,几乎没留下任何痕迹。她的身影在段轻哲面前一晃,随即便钻进了车里。

    车门“砰”地一声关上,很快便融入了马路上长长的车龙中,渐渐消失了踪影。段轻哲捏着手里的牛皮纸袋,只穿一件单薄的衬衣站在酒店门口,和周围欢腾的气氛极为格格不入。就像一尊即将风化的石雕,转眼便会散落成风沙。

    白忻卉坐在车里,捏着西装外套的两边,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双臂里。她以为自己会泪流满面,最后竟是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

    当飞机滑过地平线,向着远方飞去的时候,白忻卉真正感觉到,自己离段轻哲的心,已经越来越远。或许,她根本就不曾走进过他的心。

    再见,我曾经的丈夫。

    一年后,北京。

    2、前夫

    一年后,北京,首都国际机场。

    接机大厅里人头攒动,不时有举着大牌子的接机人员从面前晃过。操各国语言的游客络绎不绝,脸上神情各异。有人情绪亢奋,有人则满脸倦容。小小的一个局限性空间里,像是浓缩了人间百态。

    段轻哲坐在离出机口不远处的椅子里,左右两边各坐了一个男人。那两人看起来像是普通人,都是平常的脸孔平常的打扮,眼睛看似无目的地四处张望,实际上却一直在留意四周的情况。

    段轻哲一只手支在椅子扶手上,微微托着下巴,整个人显得有些慵懒。两只眼睛隐藏在平光镜后面,不知道正在看哪里。他其实视力还不错,虽然小时候一直认真读书算是个好学生,视力倒没怎么下降。他之所以戴那副平光眼镜,完全只是想伪装成一个斯文败类罢了。

    此时正值冬末春初时分,刚过完年大半个月,天气正在回暖。大厅里暖气打得很足,加上人又多,段轻哲坐着坐着就觉得有些燥热。他□只穿了条牛仔裤,上身却是衬衣羊绒衫大衣一件不少,脖子里还围了条羊毛围巾。整个人被裹得严严实实,让人一眼看过来,直接将注意力都落到了他那张白净俊秀的脸上。

    以前就常听人说起,说他们段家三兄弟,就数他这个老二长得最斯文最白净,那脸看上去无论到了什么岁数,都像是个心地单纯的乖学生。至今还有不少人看到私底下的他,会觉得他还是个在念书的大学生。

    这样的一个人,在旁人看来总觉得温润而无害,极少有人能看到他隐藏在和善表面下真正的刺。当他露出自己的獠牙时,通常对方脑中都会闪过“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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