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符金盏若有所思。
郭绍声音逐渐低沉,或许是忙了一整天到了傍晚也有点累了,仿佛喃喃地说道:“在最西边,比波斯还西的地方,那边的人有一种说法,却非人之初性本善,而是世人本恶、都有罪,不过因为天神仁慈,替世人背负了罪孽,宽恕了人们的罪……照这种说法的话,连上苍都没宽恕凡人的罪,咱们为何反倒不能原谅自己?”
符金盏听罢露出了一丝微笑:“我觉得你真是……大概在我面前说话管用的,这世上也只有绍哥儿了。”
郭绍也陪笑道:“你心情好些了?”
“心情……”符金盏微笑道,“很有意思的一个词,当然好些了。”
“释怀就好,我从一开始出现在金盏的视线里,初衷就不是为了给你带来愁苦的。”郭绍道。
符金盏收起了平素的端庄大气,却是陪坐着低着头,默默地相对。
郭绍这时又道:“我这皇帝也做了几个月了,成天都在宫廷里,看这形势,该带兵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我是武夫,老本行还是不能完全丢下。我有个打算……亲征时,金盏移驾金祥殿,替我处理奏章和政务。”
符金盏微微吃惊:“我这身份,明目张胆干涉朝政,是否妥当?”
“什么身份?”郭绍道,“先帝皇后、本朝皇后的亲姐姐,并有尊号。何况金盏本来就曾摄政,熟悉政务,资历能够服众,在禁军的威信也很高。我觉得并无不妥。”
符金盏认真地沉思。
郭绍又劝道:“这不是欲盖弥彰,授权给端慈皇后处理国事,能证明的只是信任,而非宠爱。”他又加了一句:“我还要抽身做很多事,需要金盏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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