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
们班插班。‘他’在艺术方面特别有天赋,就是数理不行,家里生活也非常困难。
‘他’那该死的爸爸遗弃了‘他’和‘他’的妈妈。‘他’妈妈原先是省京剧院的
花旦演员,说是省京搞缩编,就把‘他’妈清退到我们大山子来了,说一月只给开
三百来块工资,还老拿不上。为了不增加‘他’妈妈的负担,‘他’毅然决定退学,
准备靠自己画画和音乐方面的特长,挣钱养活这个家。我们全班讨论了一下,一致
决定,说什么也不能让‘他’退学,要通力帮助‘他’……今天晚上,我作为我们
班民选的全权代表之一,就是去和‘他’,以及跟‘他’的妈妈谈判去的。还要我
继续‘坦白交代’下去吗?”
出现了一片沉默。
这时,有人在院子里叫着:“马小扬——小扬——”
马小扬忙应道:“来了——”答应后,她忙从书架上拿了几本书,又从存钱的
一只猪罐里取出一些钱,从衣柜里拿了两套自己的女式衣裤,一起放进一只小背包,
这才对黄群和马扬说了声:“实话告诉你们吧,她是个女生。放心了吧?这衣服也
是带给她的。”便掉头向门外跑去。
黄群忙叫了声:“等一等!”从小皮包里取出两张一百元的钱,跑过去,交给
小扬。“那女同学……还没买校服吧?”马小扬心里一热,忙接过钱,紧紧地搂了
一下黄群,说了声:“谢谢妈妈……谢谢……”赶紧走了。
“女儿真是长大了……”马扬感慨道。黄群却许久没有说话。马扬凑近去仔细
一看,见她独自站那儿默默地又流开泪了。“怎么了?怎么了?女儿不听话,你心
烦,女儿学好了懂事了,你也心烦……怎么的了?”‘你别管。别管……“黄群跑
出去,站在走廊里让自己舒舒服服地流了一通眼泪,这才走回卧室。这时,一列拉
煤的火车从远处的地平线上驶过,发出一阵阵有节律的响声,然后又渐渐远去。然
后又有一阵汽车的马达声自远及近,向这边驶来。几分钟后,就听得非常明显了,
这汽车是冲着这个院子而来的。这时,马扬正懒洋洋地躺在一把很旧的摇椅上,把
脚长长地伸出去,搁在一把矮矮的脚凳上,就着身旁一盏小小的枝形台灯在翻看一
本很厚的外文年鉴,并不时在一本牛津词典中查找生词。黄群也在看她的业务书籍,
只是在另一张书桌前坐着。就像所有等待中人一样,对外边一切动静都会格外敏感,
况且这汽车又分明冲着这个院子来的,他俩立即坐直了身子,向着院子的方向”支
起了“耳朵,并相互迅速交换了一下疑询的目光。说时迟,那时快,院子里已经有
人下了车,并向楼上发出灯光的窗户,叫喊了起来:”马扬同志是住在这儿吗?
“马扬像一根突然间被松开的弹簧似的,一下从躺椅上蹦了起来,对黄群说道:”
去看看。看看。“黄群立即放下手里的书,二话没说,裹上件外衣,走了出去。不
一会儿,黄群气急败坏地跑了上来,甚至可以说是夺门而入,直喘着粗气告诉马扬
:”贡开宸来了……贡……贡书记……来了……“马扬一怔,愣了一下,然后笑了
:”你开我玩笑!“黄群着急地跺着脚说道:”真的……“马扬哈哈大笑道:”贡
开宸?这家伙怎么会上这儿来?“却不料,话音未落,贡开宸笑嘻嘻地果真出现在
了房门口,并笑道:”这家伙怎么就不会上这儿来呢?“
马扬一下窘迫得无地自容,在心里连骂自己十声“混球”,忙迎上去,十分尴
尬地伸出双手握住贡开宸的手,招呼道:“贡书记……”贡开宸轻轻地晃了晃马扬
的手,故意自嘲般地解释道:“对不起啊,这门是开着的。贡开宸这家伙就只好不
请自进了。”马扬再一次大红起脸,忙说:“请进。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