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名字和一些她还能记起的基本情况,结果她突然就打开话匣子,对我说了很多。作为一个连几分钟前发生的事情都记不清的老人,她对儿子的记忆却很清晰,说起来滔滔不绝。
很显然,这份回忆,以及与儿子团聚的希望,便是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这些年来仅存的慰藉,也是她守候在这里的动力。
然而,我知道,她的儿子是不会回来了。
因为,我杀了他。
那是我接下的第一单工作——每个杀手,都会记得自己作为杀手去杀的第一个人,我也不例外。
离开老人住处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说。
我没有告诉老人,她的混混儿子在二十年前就因为私吞了帮会里的白货被道上通缉并且被杀死了。
我也没有再去劝说她离开这里。
这样,她还能有个盼头,她的儿子还能活在她的回忆里,活在她的希望里。
死,对人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已不再被这个问题困扰。
生命的沉重,不在于其对这个世界能产生多大的影响,而在于当其逝去时,辜负了谁,又成全了谁。
看来,我还不能退休。
我想换个角度,再与死亡共舞一曲。
这一次,除了应有的觉悟,我还将心怀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