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淹没膝盖的溪流,顺着每一条道路,穿过门窗的缝隙,不知去向何处地流淌着。它们的流动是那么的古怪,让人不觉得是被风吹动,也不觉得是简单的,整个流动感带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仪式感,似乎在告诫人们,正在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可没有人能够从这种体验中得知更多的信息。
不作夫虽然当自己只是一个跑腿的,但是,必要的战斗准备还是要做,哪怕他也不觉得,自己的准备能够战胜那些超乎人们想象的敌人,但倘若只是和“人类”相似的东西,大概是可以抵抗的吧。在想象中对这些古怪又危险的事物分类时,他习惯于将之前追得所有幸存者上天下地,几乎无处躲藏的高川复制体们视为“非人类”,哪怕在自己的情报中,这些所谓的“高川复制体”确实是一场对病人的人体实验的结果。
事实已经很好地证明了这些高川复制体的难缠程度和侵略性,在不作夫的专业素养的判断中,这些看似人实则已经发生了某种变异的东西,完全没有思考能力,而是利用本能去战斗的。结合这些高川复制体的传闻,不难想象,它们的战斗本能来自于已经崩溃的实验体“高川”,并且,倘若对安德医生的研究方向有足够深入的了解,就多少可以猜出,这个研究的很大一部分核心在于一个叫做“人类补完计划”的理论。
过去日常可见的实验体“高川”是不具备这种可观得怪异的战斗本能的,反过来说,就存在一个不被大多数人知道的非日常“高川”。相关的情报在他的渠道中也有流传,但是,在过去无论如何都难以获得具体的信息。等到如今这些高川复制体证明了那些情报的正确性后,再想要做点什么就已经来不及了。
在不作夫的眼中,这些善战又不惧伤亡,其生理特征乃至于物性特征是否和“人”相似都有待商榷的人形兵器,比大多数他之前见过的异常都还厉害那么几分。如果有足够的数量,那么,在主事人和怪物对抗的战斗强度中大概也有几分获胜的几率吧,另一方面,如果对上血月,因为“高川复制体”似乎没有思考能力的缘故,所以可能不会被影响?
不作夫很难再继续推测下去,他想起了血月,就不自觉去看天上,对他而言,这已经是神经质的反应,然而,血月带给他的影响太过于深刻,而一直残留到现在都挥之不去。如今的天空和之前在天台看到的天空是不一样的,那巨大沉重的月球在迷雾中,仍旧是悬挂在遥远的天边,时而被厚重的云层遮掩。除了灰雾之外,这是让人觉得十分正常的夜空,然而,不作夫就是有那么一种敏感,觉得相比那血月的景象,此时这个正常的天空才是虚假的——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觉得虚假,但他也没有能力去证明。
他只能谨慎再谨慎,发挥出过去当杀手时的百分之百的本能。多日的研究人员生活让他的能力一再衰退,他十分清楚,直到病院异常导致了大多数人死亡的时候,他也没能恢复到过去的巅峰水准。而经历了那面对血月的惨烈后,却莫名有一种“自己会变得更强大”的信心——他没有从自己身上找到能够建立这种信心的变化。
即便如此,他仍旧十分熟悉病院,也熟悉病院里所有涉及“暴力”、“贪婪”、“残忍”、“控制”和“杀戮”的区域。他能够在这些不为多数研究人员知道的区域弄到自己需要的武器,而哪怕这些区域已经被高川复制体扫荡过,可那些高川复制体的强大是那么的异常,所以,它们根本就不会拿走这些“普通”的武器。
不作夫踏着轻盈如猫的步子,从一栋栋建筑路过,建筑之内又套着建筑,看似死胡同的地方其实有不起眼的出口,一出去就又是一个偏僻的角落,而那里同样有各式各样的建筑,有的正常用途的,有不具名的研究设施,更有各式各样的地下空间。
充分利用包括视觉盲区在内的所有知觉盲区,以及各种思维误区,也包括繁琐的权限禁令在内,任何可以让人无视、忽略、不主动的手段都在用在这些建设上——即便是名义上统领整个病院的安德医生,也根本不可能知晓这里的全部,因为,他并不是孤岛病院的设计者,也不是建设者,更不是资金提供者,他只是在使用这块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大的区域作为研究基地而已。
不过,主事人给的路线在半途就绕进了连不作夫自己也是第一次知道的地方,地表上的通路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