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体温38度4。」在拉起被子替童玟语盖上之时,她居然微微睁开了眼,嗫嚅着一句:「ok绷叔叔!小语不要看医生……」
他绽起左嘴角的梨涡,轻轻摸了她的头说:「好!没问题!小语不用看医生,闭上眼睛睡觉吧!」这句话,让童亚澐莫名其妙地瞠眼看着他。
而他却飘来一个斜眼的暗笑,以弱不闻声的语调低声道:「是医生要看妳!」遂转头对童亚澐说:「妳先照顾小语,我去帮妳挂号填资料,护照给我吧!小语有没有甚幺食物、药物过敏或疾病?」
「没……没有……」递过她和童玟语的护照,在她还千头万绪尚未理清之时,那名护理人员转头和梁祐漓说了几句话,似乎是告知了今晚急诊室相当忙碌,医生要很久才能过来看。当她想开口问时,他的身影已随护理人员消失在布帘外。
夜晚的急诊人声鼎沸样与医院外的甯静截然两样,白灯通明从布帘上方投入,远床传来有着如同敲木鱼一般「逗逗逗……」和她的心跳频率差不多的声音。她的身躯和心情,都如同一尾恰恰退冰待煎的鱼,冰冷而僵硬。
等候的时间,纠结得连她的胃都快要痛了起来!勉强撑着十数分钟,梁祐漓才同白色长袍的中年医师进得围帘内。
幸亏小女孩并没有烧得太高,医师进来问了问症状,一边作记录。梁祐漓便像个翻译人员,帮她说明解释,在医师频频笑着点点头:「大丈夫!大丈夫!(没关係!没关係!)」开了药,交代了些话便离开了。其实医师大部分问的内容童亚澐是听得懂的,但是怕有些症状的专有名词会回答不好,所以,还是让他帮忙转述了。
只记得医师最后问了梁祐漓一句:「おとうさん?(父亲?)」让他有些尴尬地摇摇手。她赶紧讪讪然地抢一步回应:「ちがいます,ともだちです!(不是,是朋友!)」她的脸颊也跟着躁热了起来。
梁祐漓回头有些好奇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便道:「我去帮你结帐,医生说结完帐领完药就可以回去了!」
童亚澐终于鬆下一口气,绽开了笑容:「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回到饭店的一路上,两人没再说甚幺话,直到将童玟语送到房间的床上,他似笑非笑,让人无法看透的神色看着她问:「妳……会日语?」
她轻点了一下头,有些讪然地低声说:「我以前日文科毕业,jlpt(日文检定)三级。」一边倒水,餵了小女孩吃药。
童玟语皱皱眉,嘟起嘴,但还是乖乖地配着糖浆,把药吃了下去。入口的苦涩,让她脸色像个酸梅子一样的揪紧,舌头便长长地伸了出来。
梁祐漓拉起嘴弧,哼笑了一声,看那孩子吃完药似是没事地眨眼作鬼脸,安下了心,却也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热心过了头。他拿出方才的帐单和诊断书,还有一张印着童玟语名字的挂号卡,交给了她:「早知道妳会讲日语就不需要帮妳了!这是帐单,我刚刚先帮妳垫了!还有,诊断书也帮妳请了,回台湾妳再去请健保费吧!」
「谢谢!」童亚澐接过帐单,正準备拿钱还他,却被那帐单上的数字吓了一跳,皱起了眉自言自语道:「一万三千八……看一个急诊开几包药……要日币一万三千八!」
这话当然还是被梁祐漓听见了,略带轻谑地回了一句:「都是这样呀!妳觉得贵啊!不知道全世界就台湾看病最便宜吗? 呵!」
「妈妈!很贵吗?」方吃完药,还坐在床上的小女孩,一双深邃的大黑瞳咕溜转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童亚澐弯下身,捏捏她的下巴,叹口气轻声地道:「这一次我们……可能迪士尼和上野动物园都没办法去了!对不起……而且,妈咪也怕你身体还不舒服……」
小手伸过来,圈住了她的脖子,点点头道:「没关係!妈妈,那个迪士尼太贵,小语不要去了!」
「小语……对不起……」她垂下头的丧气里,尽是满满自责和歉意。
「不会吧!coach包卖掉的话,应该可以迪士尼连续玩两天还有剩哪!如果不好卖的话,我倒也可以帮你收。」梁祐漓挑着眉,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的玩世不羁,让那嘴角的梨涡此刻看起来,竟有一种不堪凝视的鄙夷。
童亚澐讶然地抬起头却无法直瞧,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