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竹一向也自诩才女,前几日赋诗一首寄情,虽没明点,却是一首藏头诗,暗嵌了她和云大人的名字,那云大人倒是未曾回应,可木三姑娘却恼恨了,昨日寻着同从峦安来的由头去探望陈青竹,谁知被好一顿奚落,如今各处都传开了。”
木容冷笑:
“依我看,陈青竹敢这样明着赋诗又奚落木三,自然也是了云深什么话了,他不敢明着回应也是情理中,他总还想吊着褚靖贞恋着她,要是回应了陈青竹还不伤了褚靖贞的心。”
“这我就想不明白了,人人都知道青端郡主对云大人有心,云大人若也对青端郡主有心,大可请旨赐婚,有了郡主,哪里还有三姑娘的事?”
莲子实在是想不通,她一贯的只欠那么一点,木容索性直言告诉了她:
“又想要褚靖贞的权势又怕旁人说他攀附权贵,同三皇子同门之宜是一回事,可毁约另娶一个位高权重的媳妇却是另一回事。褚靖贞一贯是杀伐果断的性子,在云深的事上却偏偏优柔寡断,可见着是云深迷惑了她,大约是说虽郎有情妾有意,奈何他有婚约在身,若是退亲那女子何其无辜?又不愿委屈了郡主,只得强忍伤怀放她另觅佳缘。”
“啧啧啧没得叫人恶心!这人还真是一贯行事都这么没品格!”
莲子啐了一口,倒惹得木容笑了起来。只是虽笑着,心里却还不住担忧。
云深越小人,她就越害怕。他已然盯上了石隐,不管是真看透了石隐的身份还是仅只想要栽赃家伙,可如今一击不成,他必然还有二计。
“快了,快了……”
她喃喃自语,莲子莲心伺候了她上床,合上眼她还在不住想着。等陈青竹闹出事来,褚靖贞对云深死了心,他就没心思再算计石隐了。
他不是想要一段佳话来传扬自己么?她就给他一段佳话。
这边木宛慢慢正是独自散步,走到木容院子外便瞧见了她卧房内烛光已灭。正思量着自己出来的时候也不短了,转身欲回时,却听着忽然有人叫住了她,回头去看,竟是赵出,她不觉着蹙了眉:
“侯爷身子不适,眼下自该好生修养,如今入夜天更寒冷,实在不该在外走动。”
赵出听了这话却是眼中利光一闪,有几分隐隐的杀气:
“你果然,知道什么了。”
☆、第八十三章
“所以侯爷预备着杀人灭口么?”
木宛并不惊慌,甚至眼睫微弯露出些许笑意,赵出觉出并未威吓住他,蹙眉盯她半晌,神情虽缓和了下来,可出口的话仍旧那样没有温度:
“我念姑娘这份情,只是此事实在不是姑娘该参合的事,待年一过,还是姑娘自己去和四姑娘提出府去的事吧。”
木宛面容一僵,显然被刺了心,可赵出却不等她再有所回应,转身也就去了,只留木宛一个孤零零的站在夜色中。
“阿出。”
赵出眼看着将要走回自己院子,却听着有人忽然唤他名字,声音像是洺师叔,回头去看,就见他一身灰衣坐在石凳上,桌上一壶酒两只杯。
“你这是何苦?再不多久木家也就败了,往后是提也提不起,你从前担忧的也再不成问题,即便心里没什么情意,可难得这姑娘这样待你,收在身边也好,你也总不孤单。”
赵出行至洺师叔跟前,拈起酒杯一口灌下,一股子药气携着酒香一齐下腹,这是药酒。
“我身边不需要人。”
他瓮声瓮气冷着声,洺师叔暗自摇头,看来有些事总还是他放不下。
从小到大,他和石隐这师兄弟两个一贯是除了木容外再不肯看旁的女子一眼,就连木容恐怕若不是因着师命,也一样的吝惜一个眼光。除了心性的缘故,也是没有心思。
如今石隐终是对木容有了情意,于此事上他自是不必再担忧,可赵出……却是从小到大该说的都说尽了,他还是听不下去。
“罢了,你喝了酒早些睡去吧,我疏散疏散去。”
洺师叔瞧着远处一棵大树后隐着半片粉红的裙角,只眯了眯眼,交代了两句也就慢慢走了,忖着脚步,到正院后头的时候,正遇着了往西边去的木宛。
木宛见远远一道人影走近,仔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