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他过世后就把二胡送给了猫耳。
顾拥军和猫耳第一次有语言上的深入交流还是在她父亲过世后不久,那天也是个傍晚,猫耳吃过饭坐在门口练习二胡,顾拥军捧着一叠碗出来准备去水管前洗碗。走到门口被门槛绊了一跤,跌碎几个碗,屠八妹跑出来,二话不说抓过墙边的烂竹扫帚打她时被猫耳拦住。猫耳当时抢过竹扫帚扔在地上,指着屠八妹鼻子说她比后妈还不如,事后屠八妹说她要不是看在刘大妈面子上真想一扫帚扑死他。
那次之后顾拥军趁屠八妹上夜班不在家时悄悄跟猫耳道过谢,两人站在后院菜园隔着篱笆聊了好一会,后来她学骑自行车还是猫耳教的。她学会自行车没多久猫耳就因偷盗厂里的废铜烂铁被送去劳教,只她知道他之所以那样做是想换钱给她买辆女式自行车。曾经她还有想过偷偷跑去劳教所看他,却终因胆怯未能前往。
这几年猫耳就像长在顾拥军胸口上的一粒朱砂痣,平时无声无息到被忽略的地步,可只要一低头便能瞧见。上回她师傅说给她介绍对象,坐在门口拉二胡的猫耳和追在她自行车后喊着她当心点的猫耳就在她脑子里交替闪现。悄悄翻个身,顾拥军头一回认真思考起自己是否喜欢猫耳?想来想去她也没能给出自己答案,倒把脑子想迷糊了。中间有那么一会她觉得自己睡着了,还睡得挺沉,但细究又好像一直醒着。
老六“嘤咛”一声,顾拥军这下彻底惊醒,她跌跌撞撞奔下床,揭开老六被子伸手一摸——完了!老六又尿了!
第十六章 死了没埋
因为猫耳,顾拥军少挨一顿打,之后她趁屠八妹上夜班不在家时悄悄跟猫耳道过谢。两人站在后院菜园隔着篱笆聊了好一会。再后来猫耳教她学骑自行车,她学会自行车没多久猫耳就因偷盗厂里的废铜烂铁被送去劳教,只她知道他之所以那样做是想换钱给她买辆女式自行车。曾经她还有想过偷偷跑去劳教所看他,却终因胆怯未能前往。
这几年猫耳就像长在顾拥军胸口上的一粒朱砂痣,平时无声无息到被忽略的地步,可只要一低头便能瞧见。上回她师傅说给她介绍对象,坐在门口拉二胡的猫耳和追在她自行车后喊着她当心点的猫耳就在她脑子里交替闪现。悄悄翻个身,顾拥军头一回认真思考起自己是否喜欢猫耳?想来想去她也没能给出自己答案,倒把脑子想迷糊了。中间有那么一会她觉得自己睡着了,还睡得挺沉,但细究又好像一直醒着……
老六“嘤咛”一声,顾拥军这下彻底惊醒,下床揭开老六被子伸手一摸——完了!老六又尿了!
老六尿过即醒,知道自己又尿了,她嘴一瘪,欲哭。顾拥军轻嘘一声,示意她别出声,别吵醒大家。
顾拥军把尿湿的地方卷起,让老六挪去干的地方睡,安顿好老六后她躺回床上却越躺越清醒……睡不着,她索性披衣下床外出透气。她刚在门外站一会,隔壁门开,猫耳出来了。
两人互看一眼,各自移开视线。顾拥军仰面望着夜空,今晚的月色很好,远处偶有蛙鸣传来……静静的夜里,空气中似有某种看不见也摸不着的东西在发酵……顾拥军隐觉不安,头一低,她转身回房,一只手伸过来,下一秒她跌入了猫耳怀里。
她不挣,他亦不语。
片刻后,他脸贴了过来……他唇刚碰到她的,她就猛伸手狠狠推开他。
顾拥军逃回家靠在门上双手紧压着胸口,她感觉自己一颗心快蹦出来了,脑中一片混乱。心里说不上是喜是忧。应该说她此刻更多的是害怕,她甚至觉得这个家不久将天崩地裂!这是她害怕见到的,也是她不敢想像不敢去面对的!
这晚顾拥军彻夜未眠。
屠八妹下夜班回来时两只猪崽已吃饱喝足,菜地也浇过了,庭院都已打扫干净。尿湿的被子也晾晒在外,毯子已洗正迎着晨风飘扬。
诸事妥贴,屠八妹瞪眼老六,倒也没再说什么。
三天过去后又三天,再三天,又一个三天……猫耳声息全无,似乎从小镇消失了。起初三天顾拥军刻意避着怕与猫耳撞面,当躲避转为隐期盼,隐期盼又转为焦虑后她开始有点魂不守舍,好几次故意站在门口大声喊着顾西和顾冉。然而猫耳始终未露面,难道他已去了广州?
想到猫耳有可能不辞而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