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宋宜笑闻言微怔,袁雪沛正月里才决定答应韦梦盈提出的结亲,如今正月还没出呢,两边就已经正式下定了,要知道去年年末,陆冠伦才跟韦婵解除婚约来着!
不过转念一想她就明白了,“裘漱霞明着提出废太子,储位之争已然激烈,袁雪沛哪里敢拖?”
万一拖下去太子露出颓势,衡山王府可未必肯要袁雪萼了!
宋宜笑与袁雪萼一道长大,如今这位袁姐姐终于定亲,她自然不能怠慢,喊了锦熏跟巧沁代自己去回那些管事,自己则起身回内室换了一身出门的衣裙,又叫人将早就备好的礼拿上:“去贺袁姐姐!”
她到博陵侯府时,蒋慕葶却先在了,看到她笑道:“怎么样?想不到吧,第一个道贺的被我抢了!”
“没事儿,回头姐姐你定亲时,我争取抢第一个给你贺就是!”宋宜笑看她笑语嫣然的模样,显然已经完全走出魏王悔婚的阴影了,便顺口打趣道,“到时候姐姐可别忘记给我塞个沉甸甸的荷包!”
“都是堂堂国公府的主母了,还稀罕什么荷包?”蒋慕葶闻言霞飞双颊,徉怒着嗔道,“袁妹妹可什么都没给我!”
袁雪萼笑着帮腔:“正是!我不但什么都没给蒋姐姐,反倒是蒋姐姐给了我一对点翠掐丝虫草对簪呢!”
“这是催我拿东西出来了!”宋宜笑边笑边叫月灯把锦匣拿过来,“喏,瞧瞧可还中你意?”
袁雪萼笑嘻嘻的打开,却见锦缎上赫然是一对血玉比目佩,血玉本是极珍贵的玉,比目的雕工也是精湛已极,底下还配了数颗红玛瑙珠,各悬一对五彩攒花宫绦。一看就知道这份礼不但贵重,且是用了心思的。
“我还以为会有绣件呢,谁知道只有宫绦!”袁雪萼早知以自己与宋宜笑的关系,这匣子里的东西肯定不会是寻常之物,但也没想到稀罕到这地步,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惊讶,不过也没有推辞的意思,只含笑道,“倒叫我猜错了!”
“这些日子忙得跟什么似的,哪有工夫做绣件?”宋宜笑也不在意这话,失笑道,“能抽出空来亲手打这四根宫绦,你就知足吧!”
蒋慕葶闻言脱口道:“那到我的时候,你可得绣上一两件做贺礼!你那手艺是真的好,听我娘说,你去年献给衡山王太妃的绣品,足以传家呢!”
“难道蒋姐姐的好日子也定了?是谁?哪天?”宋宜笑跟袁雪萼听到这话,都十分惊奇,忙问。
“我就那么一说!”蒋慕葶惊觉自己失言,忙掩饰道,“你们想到哪里去了?真是!”
宋宜笑将信将疑的看了她一眼,正要说什么,外间却有丫鬟来报,说卫银练到了--蒋慕葶趁机起身道:“我有些日子没看到她了,也不知道她近来如何?”
边说边迎了出去。
“你可听到风声?”宋宜笑落后两步,小声问袁雪萼。她现在虽然论身份已在袁雪萼之上,但跟蒋慕葶到底不是一个圈子里的,许多消息却依然不如袁雪萼灵通。
但袁雪萼摇头道:“知道的话还不早告诉你了?”
宋宜笑一想也是。
片刻后她们迎了卫银练回绣楼,寒暄之后,卫银练给了袁雪萼一对羊脂玉镂刻海棠镯子,接过丫鬟梅砚递上的香茗呷了口,笑道:“善窈你这衣襟上的缠枝花叶,一准是你自己绣的吧?千篇一律的花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你手里出来就是不一样!”
“要不怎么说有的人就是心灵手巧呢?”蒋慕葶也端起茶碗,嫣然道,“相比之下,咱们那点女红简直就是只能缝缝补补了。”
“咱们的身份,这些不过是兴之所至罢了!”宋宜笑则轻笑一声,“我方才还说呢,如今哪有功夫做这个?做根宫绦都得掐着点时间。”
话题就这么被带到家常琐事上,一直到分别时也没人想起来再问蒋慕葶的婚事。
宋宜笑回府之后倒是记了起来,不过派人打听了下,都说最近没听说蒋家有相看女婿的动静--去办这事的巧沁提醒:“马上就是春闱了,如今满帝都的士子都在严阵以待呢,就算蒋家有看中什么人选,这眼节骨上恐怕也担心打扰吧?”
“说的也是!”宋宜笑闻言却想起了韦家之前传来的消息,沉吟,“也不知道那程崇峻学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