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了柳以昕所有活跃的细胞,让她如同坠入到了阿鼻地狱一样,浑身都开始痉挛起来。代入感太强,她甚至模拟着看到了佐安卉倒在血泊里的样子。绝尘而去的美丽,让人心碎的诀别。
怎么会这样?
柳以昕死死地盯着苏乔,企图找到她说谎的佐证。可是苏乔那傥荡的目光如芒刺,根根扎在她的心头上。手指无力地垂下,她张了张干涩的嘴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乔看着柳以昕的颈动脉一凸一凸的跳着,额头上的青筋也蓦地吓人。她的话无异于将柳以昕带入了一个残酷的世界里,然后告诉她,是她亲手杀害了自己最爱的人。
“你还好吗?”
“我没事。”柳以昕摆了摆手,右手捂着胃,话还没说,柳以昕突然拽过了脚边的垃圾桶。“呃”的一声,吐了出来。翻江倒海的涌动,让柳以昕吐得昏天黑地,本来就没吃什么的柳以昕连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事情的真相对她来说还是太难承受了。
苏乔叹了一口气,发觉今天叹气的次数比她过往加起来的次数还要多。她走到柳以昕的身侧,拍了拍她的背部帮她顺气。看着柳以昕难受却又强撑着的模样,苏乔的心也稍稍软了一点。拿上一世的事情折磨现在的柳以昕,也远不如想得痛快。
所以,哪有什么人间天堂,大家都是在炼狱里苦中作乐,自欺欺人罢了。
“好点了吗?”
苏乔抽了好几张纸巾,让柳以昕擦一擦嘴角的污秽。吐过一场之后,柳以昕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怪不得,佐安卉打死都不告诉柳以昕事情的真相。或许她就是预见了这种令人难受的场面,才选择了沉默。
“我没事。”
“别逞强!”苏乔秀眉一蹙,凶了一句。
“告诉我为什么,苏乔,告诉我。”柳以昕的防线已经慢慢地崩塌了。佐安卉死了,这个消息来的太冲击。苏乔说自己渣的时候柳以昕还不能理解,现下却只想找个坑把自己埋了。
“你们谈了什么我并不知道,我看过监控,画面里只知道佐安卉用刀指着你歇斯底里地在和你对峙。后来,可能是失手吧,你的保安为了保护你,将刀反转插入了佐安卉的胸口。所以,她救不活了。”苏乔囫囵吞枣地总结道。语速飞快,却饶是这样,还是让柳以昕感觉到了一袭剧痛。
眼底的泪水再也无法克制,从源头集聚,涌出,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
柳以昕无声地坐在那里,默默地流着眼泪,那悲情的神色让苏乔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她从未见过柳以昕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即便是上一世出席佐安卉的悼念会,这一世佐安卉让她离开,选择不见,她都没有见过柳以昕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了无生气的样子。
跌跌撞撞,柳以昕好像看到自己的灵魂跌坐在漫天的冰雪之中。如此痛恨另一个自己,却又无能为力。汹涌的自责来得莫名其妙,还夹杂着一种奇怪的酸楚,如同呕吐物一样有着难闻的气味。柳以昕的思绪昏乱成一团,好想告诉自己苏乔所说的一切都是她发疯杜撰的。
即便如此,故事也太过逼真,让她抽不了身了。
“既然是你自己提出的,就应该要做好承受的准备啊,这样并不像你。”苏乔激了柳以昕一下。
“可是,我没想到是这样啊。”柳以昕的坚强苏乔见过不下数次,可她的软弱却让人措手不及。“我真的没想到啊。”
眼泪滴在透明的玻璃桌面上,晕开好看的弧形。苏乔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强人趴在上面,如此没有形象地落着眼泪,无措地就像一个孩子。
☆、第一百二十章
故事的发展超出了柳以昕对于现实世界的认知,但比之虐心的电影又更甚一些。就像你做了九级抗台的准备,结果却遇上了百年一遇的超大台风。抵抗洪水的沙袋被冲走了,心房上的裸岩被潮水狠狠地拍打,你找不到一个像样的避风港,甚至不知道这场暴风雨什么时候才能够停止。
泪水流干的柳以昕瘫坐在咖啡厅的沙发之上,五脏六腑一抽一抽地发疼。偶尔瞥见自己的手指,都会觉得沾上了佐安卉的鲜血。那种慑人的紧迫感和懊悔,让柳以昕根本安定不下来。从初识佐安卉开始直到现在,她的某些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