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也知道,盛夏的性子,不能随便帮她决定事情,尤其,名义上,她都已经不佳期旗下的艺人了。
这段时间,顾一川也在刻意的规避这个问题,怕将现在这种稍微和平的相处氛围给打破。
可是,顾一川考虑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怎么跟她提。司南还特别建议,最好不要提那些不开心的刺激她。
毕竟,她虽然情况好转,但是之前的病症好的出奇,没有意识混乱,体内的毒-品也没有发作,完全出乎司南的意料。
司南也不放心。
于是,顾一川推着她在花园里走了好几圈,却始终没有在心里打好腹稿。
他做事从来雷厉风行,不拐弯抹角。开诚布公的下命令,给目标。包括找女朋友,也从来都是理由目标需求从来明明白白的。
要这样子拐弯抹角的跟人说话,着实有点考验顾一川。
倒是推着盛夏走了第三圈的时候,盛夏敏锐的察觉到了他的情况不对。
这些天,他的照顾,盛夏都看在眼里。
她不常说话,因为说话要动脑,更容易耗费她的精神和体力。
她也不常思考,因为会头痛。
但是,再怎么样,盛夏都知道,顾一川在照顾她,而且是很细致,很倾心。
她的思绪偶尔会混乱,但是还不至于失去记忆。也知道自己和她发生过矛盾。
他让她再不要来絮园。
盛夏也一直有话想对顾一川说,只不过,没有心力。
午后的阳光从茂密的梧桐树林里穿梭过来,照在轻轻的草地上。
轮椅的滚轮从草地上碾过,留下一条浅浅的痕迹。
终于,盛夏伸手挡住眼前的阳光,侧过头看着顾一川“你有话跟我说?”
“恩?”顾一川一愣,过了会儿才木木的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这话说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愣住了。
“咳咳”顾一川咳嗽了两声,干脆停下来推车的动作。
轮椅刚好推到一株巨大的梧桐树下。顾一川松开手,绕过轮椅,停到盛夏的面前。
“盛夏,我告诉过你,我不是好人。”他看着她的眼睛,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跟盛夏说这种话了。
盛夏则点点头。
顾一川看她没什么抵触,就继续说了下去,“我在美国签的第一个女星,她的父亲是个瘾君子,母亲早就跟人跑了,家里背着债,靠社会福利院的接济。
我签下她的时候,她在酒吧的角落里。毒-瘾发作,倒在地上,用力撞头。”
那个时候,他刚刚接手义父的影视公司,这是对他能力考验的第一环。要急速壮大公司,并在一年内赚足一个亿的资金。
他需要人,需要钱,打通各种人脉。
他资金不多。
一直跟踪这个女人,一个是她是夜店的性感女王。一个是,她走投无路。
只要他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救她一命,她一定会唯她是从。
他好几次看她涉险,他都没有伸手相助,直到看到她快坚持不住,想要一死了之。
第二个,则是为了演戏与家里人断绝关系,从美国西部只身到好莱坞的一个黑人农场主的女儿。
美国的种族歧视几乎让人窒息,上流社会,演艺圈……
她闯了好莱坞两年,几乎没接到一部能露脸超过两分钟的戏。
眼看着就要从二十八层楼高的楼顶跳下去。
……
很多很多。
事实证明,这样的人也的确如顾一川心中说想,听话,有动力,对钱多钱少没什么概念,愿意签低价卖身契。而且,几乎从未反悔过。
“但是,盛夏……如果我早知道,你会在我心里这么深的位置,我肯定不会让你尝遍了人世间的冷情,再对你伸出援手。
如果,我知道我的一味固执,会将你越推越远,我肯定会小心珍惜每一个真实的你,即使是倔强的,任性的,也绝对不会让你走。”
这样的话,如果盛夏没有经历封庭这一遭,顾一川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说。
可,上帝的这双安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