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在顾一川的耳边,几乎是用誓言般的语气,将这句话清清楚楚的表述出来。
二哥,我没有让你失望,拼着也许会毁掉自己这双治病救人的手的危险,也要尽全力试一试,能不能救下这个女人。
所以,如果是真兄弟,就永远都是兄弟。
如果是兄弟,就一定可以两肋插刀,肝胆相照。
如果是兄弟,就一定是一辈子。
他们离开,是因为,他们的兄弟情义不够深!
司南没有将这样的话完完整整明明白白的说出来,而是全部都融入到了这个满载着兄弟情深的拥抱里。
但不用他说出来,其实顾一川已经切身体会到。顾一川伸手拍了拍司南的肩膀。
……
盛夏的眼睛睁开的时候,已经到中午了。
窗外刺眼的光线毫无遮拦,直接从拉开的窗帘外照射进来,几乎铺满了整张床。
顾一川正拿着刚刚从她嘴里拿出来的温度计看体温。
偏过头,就正好看到她没有什么神采的眼睛。
他将温度计放下。
但一会儿后,又想起来,司南走之前说的,刚醒来的一两个小时,盛夏意识应该比较混乱,也认不出人。
他就打消了和她说话的打算。
继续拿起了温度计,又转身从旁边的凳子上拿了登记的本子和笔,按照医生的叮嘱,每隔半小时记录盛夏的体温。
等写好了,他又起了身,去浴室打了一盆凉水过来。
她体温偏高,高于38度,就要每半个小时给她打凉水擦身子降温。
长这么大,顾一川是第一次这样子伺候人,而且是甘心情愿的。
第一次给她解衣服的时候,二十七岁的老男人了,竟然脸还会发烫。
擦身子的时候,眼神还躲躲闪闪的四处乱放。
等第二次的时候,目光就能正视了,第三次的时候,心跳都正常了。
在之后……
到现在,打水,解衣服,拧毛巾等等,几乎是一气呵成。
可是……
这一次!
刚刚试好水温的时候,再转身去解盛夏的衣服。
却意想不到的被她微微抬手给抓住了手腕。
顾一川整个人一愣,视线立马望过去。却看见了盛夏带着羞怯的一张粉色的脸。
他的手顿了顿,停了下来。
“盛夏?”他呆呆的喊了一声。
意识混乱,还能害羞?
他有点茫然。
可听到他的喊声,盛夏的手却用了点力。
她嘴巴还下意识的张了张,却没能说出话来,只有嗯嗯啊啊的声音。
顾一川之前还觉得不对劲,以为她还处于混乱中。但是,一对上盛夏的嘴型,看到她对出来“顾一川”三个字,几乎,铺天盖地的喜悦都在这一瞬间朝他奔涌了过来。
“醒了?”他几乎是第一次,喊着真切的,发自内心的微笑这样子看着一个人,这样子说话。整个人就差扑到她身上了。
这回盛夏没有强迫自己发声,而是微微点了下头。
她其实意识一直是清醒的。
从司南开始给她扎针的时候意识就是清醒的。只不过没有力气睁开眼,也没有力气动。
房间里一点一点的声音,包括每一个人都额脚步声,她都能清晰的听到。就更不论别人的说话声了。
顾一川帮她量体温,擦身子,她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只是,她一直以为这只是一个冗长的梦。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情?
会有人给自己换血,扎针?
而顾一川还会这样子对自己好?守在自己身边一夜?
所以,第一眼看到顾一川拿着温度计认真的看,她都觉得是还在做梦。
她眼神里毫无神采,一方面是刚刚醒,需要过度。另一方面,如何不是因为自己被面前的景象吓到了,不敢眨眼,甚至不敢相信?
可是当真真切切的看到他要来解自己的衣服的时候,她就忍不住了。
下意识的伸手去挡,竟然就真的抬起了手,还抓住了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