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宇要他们付出的代价,是归入云水楼下。杀手、密探、甚至盗贼,不管云水楼要做什么,都必须服从。
任平生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花满渚紧紧抓着任平生的手,素来什么事都仰仗小师哥出主意的少年,这一次,也依然跟着他一起。
但杜宇没有立即给他们答案。云水楼的规矩,做满了任务,才能换取信息。
“云散皓月当空,水枯明珠出现”,云水楼大门上的那副对联,从此成为任平生和花满渚心中最大的希望。
睡着前,花满渚轻轻握住了任平生的手。他的小师哥也轻轻回握着他的。这个世界上,他们俩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这次的任务比较轻松,不过是去杭州取一条命。三年过去,任平生早已不是那个虽然武功高强却从未剑尖染血的飞扬少年了。他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也不知道究竟要到何时杜宇才会给他们消息,但除此之外,他无路可走。只有花满渚,在任平生的坚持之下,他从未染过一条人命。
只是,连任平生自己心里都清楚,不管他再怎么保护,花满渚也再也不可能是霁山上那个傻呵呵的小师弟了。
长大了,聪明了。除了任平生之外,花满渚再不会对别人毫不设防;心思如何良善,脑子也时常生出九曲十八弯的算计。他们为了报仇听命于云水楼,那么除了仇恨和云水楼的命令,世间善恶是非,似乎都与两人无关了。
回到云水楼的时候已是初冬时节,天气越发寒凉。花满渚半夜踢被子着了凉,一路都在打喷嚏。任平生一边又骂他是猪,一边拿披风把他裹了裹。
刚踏进院门,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从屋里蹦出来,伴随着一阵极其欢快的喊声:“小渚!小渚!”
任平生的脸一下子黑了。
花满渚十分无奈,正想劝慰一下任平生,就又打了一个喷嚏。
这么会儿功夫,欧盈已经蹿到了花满渚身前,看见他裹得跟粽子一样的造型一愣。
“小渚你生病啦?”
花满渚忙着擦鼻涕还没回话,任平生已经不客气地将欧盈一把拨到一边,“别挡路!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来看小渚的呀,听说你们这两天回来,我都等了好久了!”欧盈丝毫没受影响,依然笑嘻嘻地跟在后面。
“看他做什么!”任平生简直烦透了这个丫头,“你是整天没事干吗!”
欧盈欢快地点了点头。
“……”任平生无言以对,“我一会儿就去找杜宇,他手上肯定缺人用。”
欧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逍遥地晃着双脚:“找他也没用,他不会给我活儿干的,我还是陪小渚玩儿吧,是吧小渚?”
“他不用你陪!”任平生怒目而视。
花满渚一句话都没说,欧盈跟任平生已经快要打起来了。又一个喷嚏过后,花满渚终于小声地说:“盈盈你先回去吧,别从我这儿染了风寒。”
任平生的脸色更黑,欧盈却神采奕奕地扑上前去:“不怕不怕,你这么担心我,我当然也要照顾你!”她歪头一想,总算是转身要走,“小渚你等等啊,我去找老头子给你要治风寒的药来!”
“我师哥有……”花满渚话还没说完,欧盈的身影就已经不见了。
不过,这尊大佛总算是走了。花满渚战战兢兢地看任平生,果然,一脸风雨欲来。
任平生眉头一挑:“舍不得啊?”
花满渚赶紧摇头。
“怕她染了风寒?”任平生皮笑肉不笑地走过来,一把捏住花满渚的鼻子,“小爷天天跟你在一起怎么没见你担心啊?”
花满渚一句“师哥身体很棒”不敢回答出口,只能任他捏着鼻子骂了一通。等任平生发完脾气,他的鼻尖都红得跟辣椒似的。任平生冷哼一声,甩手就回屋了。
花满渚实在冤枉,师哥跟欧盈不对盘,每回见到欧盈就生气,偏偏欧盈老爱来找他,闯完了祸就跑,留下花满渚独自承受任平生的怒气。
想了想,花满渚去厨房弄了点儿吃的,才进屋给任平生赔罪,虽然自己也不知道这罪跟他有什么鬼关系。
任平生还是老样子,枕着双手躺在睡榻上闭目无语。花满渚本想悄悄拿着吃的靠近他,结果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