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示意家丁:"打吧。"
家丁们得到首肯,那还有客气的,上来两个人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吴坤早已被吉谦那种登徒子般的样子和口吻惊呆了,尽管他平时对自己也会这样,但是难道不是像他说的那样是因为喜欢自己吗?其实老早以前就有些担心,担心他是在欺骗自己,可他不让自己相信,自己也不乐意相信事已至此,是不是不能不信了呢?
吴坤手脚冰凉,心乱如麻,但看到吉谦被他们打得东倒西歪毫无还手之力的样子,怎么也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走过去,正待开口,却听到吉谦喊道:"行啦行啦,别打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吴老爷止住家丁,看了一眼吴坤:"坤儿?你怎么来了?行了这里不用你搀和,回去睡觉去吧。"
吴坤看着倒在地上的吉谦,张了张嘴:"他"
吴老爷有些明白:"这人跟了你有一段日子了是吧,听说你对他还不错,你不会是想替他说情吧?"
吴坤不知该说些什么:"我"
吉谦也看见了吴坤,道:"少东家来了,太好了,少东家,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最知道,你给吴老爷说个情,我跟着你鞍前马后的伺候,也给你帮了不少忙,出了不少力,何况我一向任劳任怨,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很疲劳你是知道的,我是不是一直都很老实啊,其实今天我也什么都没干,你就叫老爷高抬贵手,放我一马吧,我以后一定知错就改,尽心竭力"
吴坤彻底懵了,这还是吉谦吗?他怎么能这么胡说这么卑劣,而且在明摆着欺骗自己之后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叫自己帮他--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他本来想求情的话什么也说不出了,嘴唇哆嗦着:"你"
吴老爷道:"你别把坤儿当救命稻草了,他岂是你们可以随便摆布的,再说,你以为你跟了他几天,他就能救得了你?你刚才不是说要说吗,那就说说吧。"
吉谦连忙点头:"说,我说就是了。既然老爷你慧眼看出来了,我也不装了。我确实也是山西人没错,只不过不是汾阳逃荒来的,其实我家里,也还是颇有点银钱票子的,山西吉盛商号不知道老爷听说过没有,在我们那里还是很有名的,那个,就是我们家的,要是不信,您可以派人去查查啊,铺子很不少的。至于我,其实本来是要去淮安府探探亲访访友游历游历的,结果路过贵宝地,不知怎么的就看见了贵府五姨太的风姿,一时惊为天人,再也拔不动腿了。我想人家唐伯虎能不惜卖身为奴,三笑点秋香,我怎么就不能做两天长工,多见见五姨太芳容呢。所以,这不,我就来了吴老爷,我真错了,您放我一回吧。要不我让家里赔您点银子吧,多少都行,我带您去取银票"
吴老爷打断他:"你觉得给我几张银票就能把事结了?"
吉谦困惑:"那还能怎么着啊哎,您不会误会了吧,我跟五姨太的的确确是什么也没干啊,我说的这可都是我一厢情愿,五姨太一心扑在您身上,根本就不理我这一套啊。我承认我这人是好色了点,老想方设法跟她凑近些,可她总对我不理不睬,就是今天,你们进来的时候,她正跟我说让我别痴心妄想呢。"
"哦?"吴老爷望向五姨太:"真的?"
五姨太正哭得梨花带雨,见问愣了一下,点头道:"是"
旁边那个长了个硕大痦子的长工闻言上前一步:"老爷"吴老爷以目制止他,对吉谦道:"很好,她这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叫你别痴心妄想你还痴心不悔,真是可敬可佩了,莫不是应了那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吉谦瞅了那长工一眼,转脸陪笑:"总共也没骂过我几次这事确实全怪我犯贱,越得不到五姨太,越觉得她可敬可爱,愈加地仰慕了"
吴老爷仿佛是再也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