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故意跟你找碴,故意想让你情绪失控的人。你一旦踩了他的陷阱,他那嘲讽和羞辱便更会如压山倒一般袭来。
尽管众人已经笑得东倒西歪了,但江公子依旧一脸清风明月招,好像这如雷的笑声并没有惊动他心底那一池静湖似的:“没看出来殿下不止会打仗,连说笑逗乐也是这么在行,真可谓文武双全呢!不过殿下似乎也忘了,你本不是炎氏族人,又凭什么来替炎氏公主决定我是否更改姓氏呢?随意插手别族内务,是两军结盟的大忌,殿下居然会不知?殿下这么喜欢替我家公主决定事情,莫非是欺负我家公主是女儿身,打心底地瞧不起她一个女人出来行军打仗统管军队,所以事事都非得你来替她决定打算?我说殿下,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们家公主了。“
这么一说,那些脸上本还挂着嘻笑的人立刻就不敢再笑了。郑憾眼中那一抹窃笑也淡去,微露杀气道:“你可真会扯呢!河东都给你扯到了河西,所以说你除了有一张嘴白还能有什么?你除了能窝在这后院发发牢骚你还能干什么?有本事,就出城门跟那些稽国人戈国人打,那才算个男人!”
江应谋微微一笑:“可惜公主不给机会,倘若可以的话,我也很想去会会我那些旧知。”
郑憾轻蔑一笑:“放心,总会给你机会的,走!”
郑憾领卫匡走后,众人也散去了,宋师傅扯了一下江应谋的袖子,小声道:“走吧,别围在这儿了,省得那位将军又回来为难你,走吧!”
江应谋看了一眼树上绑着的人,转身正要迈步,背后却传来了一声虚弱的呼唤:“应谋叔叔……”
他脚步一顿,又立马回了头:“你认得我?”
“应谋叔叔……我是戊许啊……”
他眼眸瞬张,快步走到那人跟前,双手撩开那人散乱的头发,一张曾经熟悉的脸赫然出现眼前,不禁脱口而出:“真是你!”
“应谋叔叔,”这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的男孩子,满脸疲惫地喊道,“原来你真的……真的在这儿啊!我听晋寒少将军说起的时候,我还不相信呢……”
“戊许你怎么做了候备肃的先锋了?”他诧异道。
“唉……说来话长,这是我父王的意思……”
“是你父王让你来做候备肃的先锋的?”
“对……”
“他怎么会忽然有这主意?罢了,我先替你将伤口处置了吧!宋师傅,劳烦您去我房里取一个海棠纹的匣子来!”他回头对宋师傅道。
“公子啊,您帮他,不会惹恼了那位将军吧?我觉得吧,您还是要先去跟公主禀报一声才好啊!”宋师傅担心道。
“没事儿,我稍后会去跟她说的。”
宋师傅取来了药匣子,江应谋替戊许松了绑,扶他到一旁石墩上坐着,收拾了伤口,又给他喂下了一碗热汤,待他稍觉得暖和后才说道:“你放心,我会去跟公主说,让她不要吊你在城楼上。你是戈国的王子,把你吊在城楼上,那是对戈国的羞辱,也是对你莫大的羞辱,你受此大辱,日后即便能回到定康,也必然遭人诟病耻笑,你父王也不会再重用你了。”
戊许脸色微微发白,冲江应谋感激地笑了笑说道:“还是应谋叔叔想得长远……”
“你告诉我,定康发生了什么?为何你父王忽然要让你来做候备肃的先锋?你未曾上过几回战场,候备肃怎能用你为先锋?”
“唉……”戊许眼中闪过一丝心酸,叹息道,“惠姬终究是下手了……我母妃原以为隐忍退让,让我平平安安长大就好了,谁知惠姬终究还是不容于我们母子。我王奶奶过世之后,惠姬联手她两个哥哥意欲封后,但却遭到部分朝臣反对,认为我母妃出身名门,贤惠淑良,膝下又有我这个儿子,比惠姬更适合为后。就因为这样,惠姬撺掇我父王贬斥我母妃,我母妃如今只是一个舍人了。”
“然后他又将你派到了候备肃跟前做先锋?”
“对,他知道我憎恨他,不想留我在定康,便让我秘密地做了候备肃的先锋。他说,倘若我能立下战功,就能赎母妃出宫,倘若不能,让我自己了断,他会送母妃来与我地下相见的。”
“军中无人知你是王子?”
戊许摇头苦笑:“他不许我说,说以王子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