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苍术道:“你怎么拿我和一个小姑娘比?为师怎么就怕苦了?为师这是身体好了,不愿意多喝药。你没听说过吗?是药三分毒,为师可不像你百毒不侵的……”
秦无衣见劝说不动苍术,心中又生一计:“师父,您要是不喝了这药啊,就没有您最爱的鱼羹咯……”
一听鱼羹,果然,苍术练武的动作便顿了一下,他的脚正抬到头顶,左右手正比划出一个防守的切式,听到这话,慢慢地以左脚为中心旋转,待将脸转向秦无衣,这才眸光熠熠地问道:“玉米香的鱼羹?”
若是这会儿黎湛在的话,就会发现苍术此刻眸光熠熠的眼神,简直同秦无衣有坏点子的时候一模一样。也不知道这师徒俩,究竟是谁学的谁。
“是啊,”秦无衣故意懒懒地道,“我可是起早就去准备了食材,将鲜美的鱼都杀好了,加了佐料在醒着,本想着等你喝了药我就去做鱼羹,这会儿估计那鱼醒得都快发臭了,唉,这鱼羹是做不成咯……”
秦无衣面上闪过无限的可惜:“唉,那可是半肘长的湖鱼,鲜美得……”
秦无衣话未说完,但见苍术一个箭步飞身上前,将那药碗端了起来,幻想着这飘来的难闻的苦味就是那美味的鱼羹香,喉结上下翻动,“咕咚咕咚”三下两下,便将空空的碗底对着秦无衣。
秦无衣看着他那紧锁的眉头和努力憋着气的嘴,收回药碗:“把最后一口吞了。”
苍术艰难地往下一咽,长开嘴让秦无衣检查。秦无衣瞟了一眼,起身:“这还差不多。”
“那我的鱼羹呢?”苍术见秦无衣要走,急道。
秦无衣眨眨眼:“我还没做啊。”说着转身。
“你……”苍术指着秦无衣的背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秦无衣好笑地回头:“我只是说没做,又不是说不做。”
苍术一噎,挥挥手让秦无衣去了:“快去快回快去快回……”
“等等!”
“怎么了?”秦无衣回身。
“你刚才说的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苍术皱着眉头问。
“璇儿啊,怎么了?”
“哦对,璇儿,你把她的那个什么蜜枣,给为师来一点……”
“噗……”秦无衣顿时笑得不行。
“快去取!”苍术红着脸几乎暴走。
御膳房,秦无衣细心地在鱼缸里挑选着适合做鱼羹的鱼。
鱼缸有半人高,搁在御膳房厨房前的空地上,并排一共十个鱼缸,每个鱼缸中都有不少于十条半肘长的湖鱼游来游去——秦无衣第一眼看到这么多鱼,脑子有点懵。
虽说现在开了春,但毕竟是万物初长的时候,她不过是提了一句要这么大的鱼给师父做碗鱼羹,黎湛二话不说,才一个下午的功夫,就不知道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鱼——这些鱼都在冬天悄悄长的吗?
秦无衣选中其中一条,正要伸手去捞,忽然一只白嫩的手臂伸了过来:“秦美人,水冷,还是我来吧。”
那声音轻柔,不似黎湛的声音冰泉乍响,更像是纯粹熏人的晚风,听着声音就能想象对方一定是个美男子。
秦无衣顺着那手臂往上瞧,虽然那手臂看着白皙,但上头的肌肉隐隐若现——对方说着话,十分自觉地撸起袖管,便往水下扎。
但见那少年一脸清秀,五官柔和,白白净净得就像一只玉瓶。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月白色的袍子,腰间系着一枚血红色的玉佩,形状看着却有些熟悉。
那少年动作利索,瞅准了秦无衣看中的鱼,试探地匀速出手,刚下水的时候惊得鱼们四处逃窜。但他分外专注,不敢错眼,定盯紧了秦无衣那条鱼,犹自慢慢地将手靠近它,等它试探够了,觉得没有威胁,忽地一探一抓!
谁料鱼在水中久了,鱼身分外滑溜,眼看那鱼就要从少年手中挣脱,少年另一只手来不及撸起袖子便加入战斗,直抓得满头细汗方才终于抓住那鱼。
晶莹的汗珠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闪着剔透的光芒,就好像清晨花瓣上点点露珠——少年的脸,本就清秀得花儿一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齐整的白牙,好像为了抓到鱼而很有成就感。
只是那鱼依旧疯狂地扭动着,溅了那少年一脸一身的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