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杂,吞吞吐吐老半天还是什幺都没说,只是重新趋马往原先目的地直奔而去。
在喧闹厮杀的战场中,忽长老离开前吐出的话语虽微弱,可一直注意着他动态的仲鞅却没漏下。
——「我倒是好奇,一个男宠能做到什幺地步。」
嘴角勾起浅笑,仲鞅心底明白,忽长老这是应下了他的要求,当即扯动马头,就要往那疑似将领的弓箭手而去。
「诸位,我明白你们是受阿深所託,可接下来……」
行动前,他也没忘记自个身边还跟着群效忠于乌深的亲卫,正要开口让他们回到大部队,莫要跟着自己去送死,对方却先沉声打断他的话:「公子!」
这是他们头一次如此正式称呼自己,让仲鞅不免面上出现愕然。
从前虽未多提,可仲鞅明白,他们并不喜自己这个「男宠」。
草原之上从来都是能力取胜,于他们眼中,自己这不过出卖皮肉的自然不值得半分尊敬,要不是乌深下了死命令要护着自己,怕是他们连瞧都不会瞧自己一眼。
可而今,他们望向自己的目光却多了对于勇士的敬重,这陡然转变,使仲鞅有些无法反应过来。
像是察觉仲鞅的疑惑,几个陪在仲鞅身边的护卫互相交换了眼神后,有些诡异的在斩杀敌军的过程中,脸上多出几分憋扭,「保卫部落之心不只大王与你有,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都不畏生死,我们又怎幺会轻易退却!」
听完侍卫们看似嫌弃的话,仲鞅这才恍然反应过来,他们竟是因为自己与忽长老的话,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仲鞅从前看惯了晋国内行事但凭一己之私的勾心斗角,即便他的家族如何赤胆忠心,终归不过一句谗言就能让晋王轻易斩杀灭族。
那里想到阴差阳错的来到乌氏后,却是在这里遇到一群真心待人的勇士。
「可不是物以类聚?阿深,妳的手下们可同妳一般,那样深爱着你们的部落呀……」低眸悄然低语,仲鞅唇边是不自知的暖笑。
心底忽地涌动的热意与满溢而出的豪情,让他明知再多人去,怕也只是增加目标后一齐送死,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所有推拒终归在侍卫们坚定的目光中,化作一声叹息——「不怕死,便跟上罢。」
目标坚定的仲鞅,并未注意到还在他身后,正被护送着往大部队前进的乌深,视线先是慌乱地四处搜寻,直至发现他的身影才平静下来。
可下一瞬,当他不管不顾直冲而出,那回归平静的双眼,便又重新搅起波澜。
没有留心于乌深的动静,此时此刻的他只想藉机接近敌军大将,好完成自己的任务。
乌深受伤必定会大大影响乌氏士气,在本就军心未定的情况下更是雪上加霜。就是人数佔了优势,也难保不会让人钻了空隙,将情势逆转过来。
依他方才观察,乌氏要获胜必须得要先团结一致……可眼下情势,自然无从强求。
而其他方法中,能最快且他能做到的,不吝是让敌军也如己方,陷入军心动荡的窘境。
打定主意要去刺杀敌方将领,仲鞅顺着自己观察出来,隐蔽且正好落在敌方将领视线死角的路线迂迴前进。
过程中自然会碰着敌军中查觉出怪异的人,可还未等仲鞅多做提醒,身边的亲卫就自然地手起刀落,让对方再也无从暴露他们的行蹤。
虽略显艰难,可仲鞅与亲卫们确实在往疑似将领的弓箭手前进。
忽长老虽行兵打仗的本事不如以往能耐,可不过就是引起骚动,于他而言还不是什幺难事。
果不其然,刚等仲鞅隐蔽好,那头的乌氏大军就突然爆起,往敌方较薄弱之处攻击。
为了不让对方将领发现怪异,仲鞅一路小心谨慎,等得就是敌军将领转移开视线这瞬间。
仲鞅早注意到,敌军之所以能在这幺短的时间内组起高台,怕是这高台早就在事前便已组装好零件,只待与敌军交锋时迅速组合就能马上派上用场。
在对上乌深此等以武出名的草原英雄时,硬碰硬绝非上策。
草原上素来鲜少遮蔽物,不过多架上一座高台,便能将敌人动静一览无疑。到时调兵遣将只需专挑上乌氏的弱点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