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二十八
「阿深──」猛然突破周围乌氏人的保卫,仲鞅双目胀红,甩开护卫就往乌深的方向冲过去。
头盔不知何时撞落,身上让人划过的伤口流淌出鲜血,仲鞅拚着手掌整个让人砍断的风险,从敌人手中抢过了长刀。
行状癫狂彷若阎罗,仲鞅目标唯有即便跌跌撞撞,仍在死命反抗的乌深身边。
在仲鞅的引导下,反应过来的乌氏士兵们立时分出一支小部队,跟在他身边,意图去救下他们的大王。
又怎料感觉到主人受了伤,乌深的战马意外地惊了神,横冲直撞间竟是往仲鞅等人的反方向跑。
眼见与乌深距离越拉越远,仲鞅的脸色是愈发难看。
左右脱不开身,仲鞅只好让部分身手好的人别管要护着他这事,先去把乌深救出来。
目送那群人急驰而去,仲鞅眼角余光忽地闪过一道熟悉身影,转眼仔细分辨才发现对方,可不就是一路砍杀逐渐接近大部队的忽长老?
略一沉吟,仲鞅的脑子在转瞬间就晃过一个计划。
示意身边剩下的乌深亲兵紧跟上自己,仲鞅趁着忽长老发现是乌氏士兵,而放鬆戒备的剎那擒住他,素来温柔的面目凝出冷霜,满是威吓,「有事还得请长老相助。」
本就气愤未平,仲鞅再如此动作,忽长老哪里还能忍?
「不过以色侍人者,你有什幺资格同我说话?」瞠大眼眸,忽长老气愤得话音带颤,手掌紧缩成一团。
这话说的难听,就是仲鞅再好脾气,也不免沉下脸,猛地出手扣住忽长老的衣襟将人拉近,盯着他一字一句重重说道:「我以色侍人那长老又如何,倚老卖老幺?至少我不会如同长老一般逼得部落分裂,眼下如此局面难道就是长老想看到的?」
乌深的伤势让仲鞅按耐不住心底的愤怒,对着忽长老就是一句质问:「女子又如何,大王第一勇者的身分为真,从前为部落做出的贡献为真……唯一虚假的,就是你们从前口口声声的忠心。」
鬆开抓着忽长老衣襟的手,仲鞅冷声说道:「事到而今,我才想问将部落置于危境的你,有什幺资格质疑阿深。」
苍白着脸,忽长老瘫软下身子,盯着仲鞅是连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收敛起过多的情绪起伏,仲鞅深吸口气,才缓缓说道:「由头至尾,这军队的将领都未曾出面,但这部队里的人却一点不乱,想来是为了怕与阿深硬碰硬,躲在当中隐匿成小兵操控局势。」
说着话,仲鞅忽地转头看向方才刺伤乌深成功的弓箭手,「我早就在观察谁最有可能是敌方将领,适才他们对大王出手,除了成功刺伤大王,却也暴露了他们将领所在。」
现下局势混乱,敌方将领若要能如此精确掌握全局,必然得要身居高处,方可将一切都收进眼中。
而敌军里的弓箭部队,却是正好齐齐立于临时架出的高台上,由置高点袭击乌氏士兵。
也是仲鞅早在注意弓箭队,这才发现其中一人的目标,竟是转往乌深所在的位置,这才有了那句提醒。
乌深所在位置与弓箭队并不近,甚至是有一段普通士兵无法用箭射到的距离,如此状况下,对乌深出手的弓箭手便显得诡异。
部落里能耐大小几乎直接与地位相关,依那位弓箭手的能力,又怎会是寻常士兵?
况且,虽是隐身于普通士兵之内,可若仔细分辨,仍是能隐约察觉旁人都较他稍退半步距离,。
这半步距离定不在那将领预料之内,而是戒备森严的军队内士兵对于将领,不自觉的臣服与敬意之心所致。
歛回目光,仲鞅将自己的判断全数说与忽长老听后,才在对方複杂的目光下,吐出自己的打算:「长老,我只请您能引起个小骚动,帮我製造接近将领的机会。」
「接近他?你要做什幺?」不同于早先对仲鞅的轻鄙,忽长老终于开始用正眼看待他。
「阿深她的目标,从来都是保护部落……而我会陪着她,这是我对她的诺言。」
转眸望向与族人会合后,让人团团护在中央的乌深,仲鞅眼神蓦然一柔,「就是拚尽全力,也必然不负此言。」
隐隐猜到仲鞅想做什幺,忽长老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