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夜
殷岳靠在车门边,抬头望着整排透天住宅里唯一亮着灯的童家三楼。
隐约看见里头移动的人影时,他低头吐了口气走到自家门口。
习惯性的两手各抓一边门把往不同方向施力却打不开,这才想起父母不在家,门是锁住的,而他并没有带宜兰家里的钥匙出来。
退出骑楼盯着二楼哥哥房间紧闭的气密窗瞧,在确定找不到任何施力点和侵入点时殷岳抚着下巴回到车上。
「看来铜雨伞安全得很,可以回台北睡觉去了。」他喃喃自语的说着,启动车子引擎后却还是不放心的马上熄火。
下车拿出手机又拨了童家电话,电话铃声响亮到外头的他都听的一清二楚,里面的人却始终毫无动静。
接着他连试拨童萭裳手机的动作都省了,直接从路旁捡起一块小石头朝童家三楼阳台抛去。
第一颗、第二颗……随着编号越往后被抛上去的石子就越大颗,直到丢出第五号中型石头时里面的人终于有反应了。
「是谁在乱丢石头,再丢我就报警喔……」童萭裳打开阳台门出来攀在栏杆往下看并大喊着。
一看到下方的人时,她先是一楞接着又变成燃烧的人形圣火。
「王八蛋,是你丢的吗?」
这个男人怎幺阴魂不散像个背后灵似的,她都闪到宜兰了他还想怎样?
「谁叫妳不接电话,都响多久了,耳背吗?」殷岳仰着头和她对话。
「原来是你打的,吃饱太闲特地从台北跑回来听我家电话铃声的吗?要找你弟弟童瑀悠的话他不在啦,到北港进香求神明把大脑还给他去了!」童萭裳捡起阳台上的石头由大到小一一往对面田里扔。
「那妳怎幺还在这,应该也在北港求神才对啊!」
「原来是嘴贱的毛病又犯了,所以大老远跑来找我看诊吗?老娘今日身子不爽,休诊!再丢石头上来试试看,我一定下去把你家玻璃全砸了。」撂下警告后她转身要进房。
「铜雨伞,开门让我进去。」
「殷岳殷先生,你家是在隔壁好吗?」她停下脚步回过头再次回到栏杆旁。
「我没带钥匙,开门让我进去,里面应该有我家钥匙。」
「连钥匙都没带是跑回来干嘛?」她忍不住咆啸着。
「妳可以先下来开门再发作吗?搞得两个人像罗密欧与茱丽叶在月下谈情似的很浪漫吗?」
「真是快吐了,你如果是罗密欧,我宁愿当猪八戒也不要成为茱丽叶!」童萭裳气沖沖的丢下这句话才下楼。
「猪八戒小姐,把我家钥匙找给我。」殷岳进门后说。
「罗密欧禽兽,你当我仙女啊?什幺鬼玩意都可以变得出来?」
「少来了,我们都知道两家有彼此的钥匙,不然我四年多前是怎幺失身的?」
童萭裳赏了他一个白眼,打开柜子抽屉翻找着,将所有抽屉都翻遍后站起身子。
「找不到,可能我妈带走了。」
「不会吧!那妳阳台借我一下。」说完殷岳直接往楼上跑。
「全锁住了,连个缝都不留。」他从自家阳台又爬回童家并走进房间在床边坐下。
「你到底回来做什幺?」童萭裳背靠在衣柜上问。
「晚上出去吃饭时不小心把住处钥匙弄丢了,在楼下等妳回去好进门却苦等不到,就想乾脆回宜兰住一晚。回来见家里没人才想到大家都去进香了,然后看到妳房间灯亮着才知道妳在这边。」他随口掰了理由。
「花个几百块找锁匠开门不就好了,干嘛跑回宜兰,油钱跟过路费都不只那些,脑袋有洞吗?」
殷岳盯着她看,一种想让晚上新闻快报里的惨案就地发生的念头蠢蠢欲动。
「岂止有洞,还进水呢!」为这女人心神不宁、快马加鞭还真是他妈的自我作贱!
「拿去,这是台北房子的钥匙,你可以走了。」童萭裳从包包里拿出钥匙丢给他。
「好累,今晚不回去了。」他往后一倒躺在床上。
「那到街上找人开锁,回自己家睡觉去。」
「猪小姐,都几点了,找鬼帮我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