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自己才知道的底牌,等他存了心防着太后和先帝,他在宫里的底牌就慢慢又多了几张,要照应一下简沫,自是不难的。
而简沫受了庄王的恩惠,总想力所能及的报答他一下,可庄王什么都不缺,以彼此的身份,又实在不宜过多接触,她能报答他什么才能既聊表自己的心意,又不为彼此埋下隐患招来祸事呢?
简沫想来想去,都没想到合适的法子,最后只能决定亲手给庄王做一双靴子,至于他穿不穿,就是他的事了,她只要尽到自己的心意即可。
所以庄王很快便收到了一双简沫亲手做的靴子,只看针脚,便知道还真是简沫亲手做的,因为任何一个宫女丫头,针线活儿都应该比这好才是,尤其是做些这样的劳力活。
庄王不由有一二分小小的触动,他这些年前前后后有过那么多女人,从来都是想从他身上得到好处去,百般接近讨好他,都是带着目的的,哪怕他的王妃,也不是全然以一颗做妻子的心在待他,倒是没想到,随手救了个自身都难保的小妃嫔,还能心心念念的想着报答他……遂又吩咐了底下的人,以后加倍照应简沫。
但也仅此而已,连简沫送他的靴子,他也没真的上脚,只让人收了起来。
两人有进一步的接触,却是在去年中秋节的宫宴上。
庄王喝醉了,跌跌撞撞的独自进了御花园去,满心都是凄楚与怨恨,因为据他打探到的消息,他的生母,生辰恰好就是在八月十五,而他别说为母亲庆生了,连她被葬在哪里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敬她一杯薄酒,聊表心意了。
偏这样的日子里,他还要笑着奉承仇人,叫仇人‘母后’,与之母慈子孝,叫他怎能不恨,怎能不喝多?
而阖宫宫宴这样的日子,简沫再是无宠,好歹也是个正五品嫔位,还是有份儿出席的,只是她的席位,隔太后先帝与先皇后都远得连他们长什么样儿,她都看不清楚罢了。
对这样的宫宴,简沫自然是不感兴趣,也不擅长与人应酬的,所以酒过三巡菜过五轮后,她便借口酒意上头,与同桌的妃嫔说了一声,带着自己的宫女自退到殿外去了。
刚巧就看到庄王跌跌撞撞的往御花园跑,脸色惨白至极,瞧着倒像是病了一般。
简沫也不知道是抱着一种什么心态,好奇有之,担心有之,还有其他她自己都不明白的情绪……总之就是冒险跟了上去,并在庄王吐得一塌糊涂之时,犹犹豫豫的递上了自己的帕子。
或许是酒意上头,也或许是闷得久了,实在太需要一个人能倾诉了,所以庄王擦掉嘴角的残渍后,竟席地坐下,与简沫说起话儿来,只到底不敢说得太多,便把自己的身世假借旁人,说了一番,末了感叹自己那个朋友实在可怜,连他都替他难过,所以今日情绪才会这般不稳当的。
弄得简沫也触动了心肠,与他说起自己家那些事来,庄王这才知道,简沫不止是看着可怜,不可怜也不会小小年纪就进宫了,其实也是真的可怜……倒对其生出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怜惜之感来。
他的贴身太监事后知道了这事儿,太监嘛,个个儿都是最会钻营的,想着若他今日帮了简沫,来日她若真得了势,岂能不回报他的?
且也是真心疼庄王,想他能有个真正贴心的人儿相伴,便撺掇庄王:“得不到姐姐,得到妹妹也是好的,瑞嫔小主可真是朵解语花儿可人儿,关键满眼满心都是殿下,奴才都看出来了。”
说了一回两回庄王不心动,说的次数多了,庄王便免不得有几分意动了。
只是他还未及行动,先帝便驾崩了,然后就出了朝天女的事,他的贴身太监再次撺掇他:“且不说瑞嫔小主实在可怜可爱,只说她是先帝的妃嫔,要奴才说,皇上也很该救他一救的,还有什么,比给先帝戴了那么一顶有色的帽子,更能一消皇上心头之恨的?”
说得其时已该改口了的明贞帝大是兴奋,如此这般吩咐了贴身太监一通,他们本就在宫里,又是宫里最大的人,要救下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小朝天女,虽不至于易如反掌,却也真不算多难就是了。
于是简沫便这样逃过了一劫,摇身一变成了明贞帝的妃嫔,虽然个中因由,她有些知道,譬如是明贞帝的贴身太监替她说项的,明贞帝也的确对她有几分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