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歌行

    《卷四?梦离》〈章三九?面见帝王〉#3

    赵炅见两人反应，只是淡淡一笑，「呵，朕怎会相信那些空口无凭的话呢，黎爱卿的能力朕甚是满意，向爱卿素来一心为朝，举荐他必也是看见其才能，朕怎会怀疑呢？朕倒是疑惑，不曾在国子学名册上见过你的名字，怎幺，不曾上国子学幺？」

    黎久歌淡淡敛了眸，未明的心思在瞳眸之中流转了半晌，方淡淡开口；「回皇上，确是不曾。」

    赵炅听了这答案，疑怪似地皱起了眉，「在家中行几？」

    「……行九。」黎久歌顿了一会，似是知道赵炅心中思索着什幺。

    「朕记得……上回黎爱卿推举入朝的，是膝下第十一子……你一表人才，不曾上过国子学、也未被举荐入朝，黎爱卿可真是糊涂了。」赵炅瞇起了双眼，上下打量着黎久歌，然而在望见那张淡漠的容颜时，还是会有一瞬的怔愣。

    「父亲有自己的盘算，我未曾过问。」黎久歌仍是一贯淡漠而应，可向云烟知晓，黎久歌心里是在意的，不免担忧地望了他一眼，看见他应答自如，知道是他把那股不甘与屈辱全藏在了心里深处。赵炅听了他的回应，正色起来。

    「你以往不过问，现在可不能不打算了，静妍可是朕亲封的郡君，你不挣个一官半职，要如何配得上她？」

    「皇上，云烟不介意这些的……」听见赵炅扯上自己，向云烟赶紧澄清，虽然黎久歌心里清楚，可她不想让赵炅这样以为。可赵炅却作势版起了脸，没有好气地望着向云烟。

    「静妍，妳不介意朕可介意，朕把妳当亲女儿，妳与元偓虽是勉强不来，但朕不能因此便与妳疏远、不再为妳打算了。」赵炅淡淡叨唸了声，随即便抬起头望向黎久歌，爽快再开口，「君胤一表人才、气度非凡，颇有朕的眼缘，这样好了，朕在朝中替你安排一个职位，文官武职，你可有属意哪一方面？」

    向云烟顺着赵炅的话、看向黎久歌，她知道黎久歌其实并非心里没有志向，否则不会屋中藏摆许多卷册、也不会喜欢同自己讨论那些策论之见，可惜在黎府饱受打压、不得出头，自己虽不计较黎久歌没有功名，可皇帝的提议确实是一个好机会，可以让他屈藏在心中的志向得伸。可眼前的黎久歌，却沉默了。半晌，幽幽开口：

    「久歌谢过皇上心意，可我……志不在此，只能心领了。」听清黎久歌所说，向云烟在心里微微一讶，却是将疑问先藏在了心中，不曾插嘴。

    「喔？」赵炅淡淡扬了眉，「朕的提议，你还是第一个拒绝的。」

    「久歌真心感激皇上的提议，不过我是真的无心仕途。」黎久歌眉眼不动，淡淡重申。

    「你也真不知好歹，罢了，你既不愿朕也不勉强你。」赵炅沉沉叹了口气，捧起了茶盏轻啜，三人间有着一瞬的静默。

    「皇上近来可还好吗？」向云烟温声开口，打破了半晌沉默，不让黎久歌与皇帝难堪。赵炅听了向云烟的关切，只沉沉叹了口气：

    「唉，身上一些以前打仗时的旧创，不时复发，可折磨人了。」

    「医疗之事云烟不大清楚，可皇上与先皇浴血沙场、替中原子民稳固江山，着实令人敬佩，云烟相信众人必会铭记在心的。」向云烟绽出笑容，赵炅素来喜看向云烟温婉的笑，遂宽了心，同眼前的夫妻两人再闲话家常了好一阵，记起自己也出宫了好一阵，便要告辞。

    「朕挂记着云烟，一下朝便赶过来了，叨扰了好一阵，也该回宫了，」赵炅放下茶盅，缓缓自座上站起身，拍了拍衣襬，便跨下座，慈蔼地笑了笑，「你们二人送朕一程吧。」

    向云烟笑了笑地应允，便转身随上赵炅身侧，黎久歌默默跟在她另一侧，听着向云烟与赵炅说着些客套的话。

    「静妍嫁人，可要让朝中一干才俊伤心了。但今年的闻喜宴，可还是要如常给朕出席，知道幺？」赵炅走在向云烟身侧，如是吩咐着。

    「云烟知晓，谢过皇上的美意。」向云烟笑应。三人走至大门近处，一辆华贵的车马泊停于门外，候在门外的随侍迎了上来，赵炅遂挥了挥手让二人不必再送，逕自走向那马车，可走了几步，似又想起了什幺似地回头，望着黎久歌。

    「朕方才的提议……随时都作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