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闿与陶谦是乡里人,本地方轻侠,有些勇名,故而为陶谦所用。今他虽已居任比二千石的都尉之职,可身上的轻侠气却还保存十足。轻侠和大部分的士人有一个共通之处,那便是“好名”,眼见当前有了一个扬名的好机会,并可因此而得到大量的赏赐,张闿怎能按捺得住?
军官们听了他这话,大多亦怦然心动,遂俱道:“便如都尉言!”请张闿下令。
张闿当下指派诸人,分派任务,却是从城中遣了千人出援泗水渡口。
有军官不解,问道:“缘何不调城外人马,反从城中调兵?”
张闿笑道:“此谓‘出其不意’。赵云屯营城东,逼近我军的城外兵营,我料之,这必是因他认为我会调城外兵援渡口,可我偏调城内兵往援,从城西出城,使他阻之不及!”
赵云筑营之地距城外的守军兵营不是太远,而距城西却颇远,也就是说,如调城外兵出援,赵云营中的余部很快就能够将之截住,可如调城内兵从城西出援,赵云营中的余部就需要追赶一段路程,这样,就能给援军争取到一定的时间,使优势倾向张闿他们这边。
诸人道:“都尉高见!”
调了兵马出援渡口,张闿又传令给城外兵营:俟荀军营中的赵云余部出营之后,便截击之。
传下这两道军令,张闿又点了几个军官,说道:“赵云营中尚有余部千人,只营外那八百人是难以胜之的,到时,汝等各带本部,亦出城截击赵云余部。我在城头亲观汝等战!”
得令的诸军官应道:“诺!”
分派停当,当即,奉命去援渡口的军官即出堂归营,调集人马,出城赶赴渡口。余下得令的军官也各自回营,部署调动,只等赵云营中的余部一动,他们就出城进击。
……
赵云营中。
得报张闿没有从城外营中调兵,而是调了城中守军的一部从城西门出城,去援助泗水渡口,赵云不觉笑了起来,说道:“张闿虽无谋,亦小黠也。不调城外兵,反调城内兵,这必是因知我定会截击他的援军,恐他的城外兵一出营就会受到我军的截击,所以而如此为之。”
严猛问道:“他既没有调城外兵,我军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一仗,赵云定下的目标是:佯攻渡口,调城外守军出营,然后击灭之。
现下,没有调动城外兵,却把城内的兵马给调出来了一部,接下来是继续打,还是不打?
赵云忖思片刻,说道:“张闿虽没有调城外兵往援,但只要汝等出营截击他的援兵,我料之,他城外的兵马定然坐不住,还是会出来的,以图反过来截击汝等,所以,不管他现在调不调城外兵,结果都是一样,只是他的城外兵在出营的时间早晚上有些不同罢了。……严军侯、何司马,你二人可率部出营了!”
严猛、何仪接令,立即归本部,带本部兵士,加上赵云拨给他们的兵卒、骑兵,迅速出营,绕过城南,急往渡口方向,追击已然出城前去渡口的敌人援兵。
……
接到军报,张闿看罢,叫传给左右看。
他笑对左右说道:“君等且看,如何?如我所料,赵云留在营中的兵士,果是为了截击我的援军。既然他留在营中的余部已出,可令城外军士出营,并城中军士也可出击之了!”
“赵云的余部虽然出营,可他不会空营而出,他的营中肯定还会留有人马,都尉,需得防他用计啊。”
“他就那么点人马,去打渡口的有千人,此时前去截击我援军的又有千人,顶多,他营中也就是剩下个几百人,多则四五百,少则二三百,区区数百人又能翻起什么浪?况且,你们没有看到军报中说,去截击我援军的荀军中,打得有‘中军校尉’旗,此赵云之旗也。连他都亲自出营了,他营中莫说最多只存数百人,便是尚有千人,无主将坐镇指挥,又有何惧?”
左右军官皆道:“是。”
很快,军令传到,城外守军出营,同时,早前接到命令的城中数部兵士也开东城门而出,两支人马汇合,衔尾追击严猛、何仪部。
得报城外守军出营,赵云令击响战鼓,带营中剩下的五百精卒倾营而出,横阻敌进路。
张闿登上城头,亲自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