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别说对一个不相识的刘备,就是对相府里朝夕相见的同僚们他也多所轻忽,亦因此之故,当了好几年的郡兵曹史,至今不得升迁。
荀贞正用人之际,对卢广的这点骄傲脾n并不在意,别说他只是姿n骄傲,就是蹬鼻子上脸,只要有用,荀贞也能容他。
荀贞心道:“邯郸相、邯郸荣父子两人都荐举此人,也不知是此人真有才,还是因为此人是他俩的亲戚?我且先试试他的才干。”徐徐笑道,“我昨与相君商议,想要於近r举办一次‘都试’。我初来郡中,对郡兵不太了解,不知子公有何以教我?”
“郡中之兵现有千二百三十一人,除少数是郡中原有之卒,余者均是前中尉临时招募得来,大多不通战阵,不n‘五兵’。中尉若用此击贼,好有一比。”
“何比?”
“驱羊就狼。”
“驱羊就狼?”
“山贼好比是狼,这些郡兵好比是羊。中尉用他们击贼就好像是把羊送入了狼口,不过是给山贼送去了些军械、缴获罢了,徒然资贼,壮贼声势,要以此克贼?却是万万不能!”
“那以子公之见,如何才能克贼?”
“把郡兵中不堪用的尽数逐走,然后张榜国中,重新招募n勇。舍此之外,别无良策。”
李博、宣康亦在座。邯郸荣、卢广来前,他俩正和戏志才一起与荀贞商议“沙汰郡兵”一事。此时听得卢广的意见也是“沙汰郡兵”,宣康插口说道:“卢君所言固是,奈何郡兵中多有郡中强宗右姓的子弟、宾客为军吏,却怕是不好将之悉数逐走也。此事难为!”
卢广瞥了眼宣康,心道:“中尉自到任以来,不管去哪儿,此子常随从在侧。我观此子年岁不大,似是方加冠没几年,口音与中尉相同,都是豫人,想来应是中尉的同乡,却不知是谁家子弟?”
他不知宣康的来历,又因见宣康是荀贞身边的亲近人,客气了两分,虽说是客气了两分,犹扬眉奋声,按剑跽坐,亮声说道:“天下事,有难有易!易事,庸才亦可为,唯有能迎难而上者方为大丈夫。岂能因畏事之难而就避之?昔苏武留胡,吃雪食毡,凡十九年方归,岂不难哉?而终不坠大汉节!耿长水以单兵固守孤城,饮马粪汁,煮弩铠食,余二十六人犹在雪中守城,岂不难哉?而终不为大汉耻!较之苏、耿之行迹,沙汰郡兵、逐其不良,怎能称难?”
苏武留胡的故事人人皆知,不必多说。
耿长水,说的是云台二十八将之一耿弇的从子耿恭。耿恭慷慨多大略,有将帅才,明帝末、章帝初,在外无援兵的情况下他坚守远在西域的疏勒城“连月愈年”,面对数万匈奴、车师兵卒的进攻,死战不降,没水喝,榨马粪汁,没粮食,煮弩铠、食其筋革,西域的冬天极冷,“大雪丈余”,没吃的、没喝的、没穿的,越处绝境而其志越坚,最终等到救兵到时,加上他,守城的兵卒只剩下了二十六个人,回家的路上“沿路死没”,至玉门关,唯余十三人。
前、后汉四百年,名臣、名将甚众,而这其中气节最令荀贞佩服的只有两人,便是苏武和耿纯。最先知耿纯的故事时,他为之惊叹,后再览读,思其节义,为之垂涕,热泪满眶。遥想当年,独处异域绝境,百死之地,外无救兵,雪落如席,饥寒交迫,仅余二十六人而犹负戈城上,拒匈奴“封王、妻以女子”的招降,死战奋守,忠勇节义世之罕见,实足为汉家模范。
这会儿听卢广举出苏武和耿恭两个人的事迹来表示大丈夫不可畏惧险难,应当迎难而上,他不禁拍案赞赏,说道:“好!子公真大丈夫也。”
且不论卢广的才干如何,只凭他这份不畏艰难的坚毅就足可与之相商大事了。
荀贞非是倨傲之人,亦不喜人倨傲,适才卢广表现出骄傲之态时,他对卢广其实已经有了一些反感,但此时闻其壮语,这份迎难而上的态度却很难得,足以抵消适才的那点反感了。
荀贞看看邯郸荣,再又看看卢广,欢畅笑道:“公宰刚健、子公坚强,我得二卿相助,赵郡之事没有办不成的了!”
他示意宣康出去,叫门外的亲兵加强戒备,不许外人近至堂前,对邯郸荣、卢广说道:“确实!如二卿所言,郡兵不堪用。击贼,非得再招募壮勇不可。所以,我打算借此次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