跄地往前趔趄了几步,将之钉在树上。
围观的荀氏族人、轻侠们异口同声,高呼喝彩:“好击剑!”
荀衢教训荀贞:“汝少年从我学剑,至今十载。今夜用武之时,怎能袖手旁观?”
他这是不了解情况。有程偃他们这些轻侠在,荀贞就是想上场也不容易。荀攸笑道:“贞之门下勇士众多,不需亲自上阵。”问荀贞,“此何人也?如此悍勇!”
荀贞摇头,说道:“我也不知。”近前两步,问这黑衣人,“足下勇武非凡,百人敌也,绝非梁上君子。请问足下何人?夜半潜入我家,是为何事?”
黑衣人闭着眼,倚树而坐,任夜雪飘落衣上,不搭理荀贞。
荀贞又说道:“我知像足下这样的壮士,多视死如归,是不怕死的。可如今你负伤被擒,落在我手,生死就不由你了。你若肯实言相告,我或许会给你一个痛快。你若执意不言,我这里也有专精刑讯的好手。须知,三木之下,求死不能。”
不怕死的人多,受得了拷掠毒治的人少。也许是荀贞的这个威胁起了作用,黑衣人开目说道:“我的名字你不必知道,我今夜潜入你家……。”不知是不是因为受创严重,失血过多,他面色惨白,声音细微,几不可闻。
荀贞又上前几步,离他只有五六步远,说道:“你说什么?”
黑衣人嗔目暴喝:“是为杀你而来!”甩手把手中短剑掷出,随即反手抓住肩上的剑柄,硬生生把长剑从肩中抽出,血如泉涌中,跳起揉身,朝荀贞刺来。院内、院外众人登时惊呼。
荀贞不是鲁莽的人,早有提防,闪身侧步,先让过短剑,又用手上剑挡开长剑,继而跃步靠近,踢中黑衣人的腿弯,把他踹翻在地。地上雪滑,黑衣人激战半晌,又受重伤,没了力气,摔倒在地。
轻侠们一拥而上,按住他,抢下长剑。
荀攸对荀贞说道:“看来不用再问了,这人显然是来刺杀你的。”说着话,冲荀贞眨了下眼。
荀贞楞了楞,虽不知其意,也看出了他是在暗示什么,遂故作疑惑,含糊说道:“我向来谨言慎行,不与人结仇。怪哉,谁与我这么大仇,派刺客行刺?”
荀攸说道:“你为北部督邮时,逐贪吏、杀豪强,威行郡北,得罪的人多了。想那夜,你手刃沈驯,满郡皆惊。又那晚,你夜赴鸿门宴,面折张直。这人可能是那些贪吏豪强派来的,也有可能是沈驯的子侄或张直派来的。”
荀贞隐隐猜出了荀攸的意思,配合地装出轻视之意,说道:“沈驯,我剑下亡魂。张直,纨绔子弟。若是他两人派来的,不问也罢。”令按住黑衣人的轻侠,“将他杀了。”
荀攸阻止,说道:“此人骁勇绝伦,受托行刺,犯险不顾,视死如归,‘士为知己者死’,此古烈士之类也。往昔,聂政刺韩相侠累,为不连累其姊,独行仗剑至韩都阳翟,刺杀侠累於府中后,毁容自尽。韩国重金求问他的姓名家人。其姊闻之,知必聂政,於是去到韩国,伏尸恸哭,大呼:‘刺侠累者,枳邑深井里聂政也’。市人说道,‘韩侯悬赏千金求购聂政的姓名亲戚,你不躲避,怎么还敢来相认?’其姊答道,‘政所以毁容自杀,是为了我,可我又怎能顾惜己身,灭我贤弟之名!’……,是烈士不宜灭名。贞之,你当求问此子姓名,好让他的名字能流传后世。”
荀贞摆出一副从善如流的样子,说道:“甚是。”问黑衣人,“足下烈士,不应泯然无闻,当垂名后世。不论足下是受何人所托而来,我只再请问足下姓名?”
黑衣人本就是聂政一流的人物,要不也不会来刺杀荀贞,听了荀攸讲的聂政故事,热血沸腾,又见荀贞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张直、沈驯的子侄身上和郡北豪强身上,没了顾忌,大声说道:“今刺乳虎者,阳翟平阳里霍泽是也!”咬牙怒视荀贞,啐了口,骂道,“今晚事败,我死不足惜,只恨没能杀了你,不能报家主之恩。”
说来他也憋屈,来刺杀荀贞,却没想到刚进前院就被一群轻侠围住。要是早知荀贞家里住了这么多人,说什么他也不会单独一人前来。按住他的轻侠提剑把他刺死。
荀衢嘿然,说道:“你两个做的一场好戏!”
荀攸笑道:“此人身受重创,尚不忘行刺贞之,乃是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