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进取的精神,上至天子、诸侯,下到黔首百姓,人们动辄便以大丈夫自称,对有节操、一诺千金、重义轻生的人,皆十分仰慕。
荀贞笑了一笑,心道:“我当然知道典韦不会伏国法,我可惜的是他被刘氏藏匿,要不然,他如亡命天涯,颍川地处要道,没准儿我还有机会能见一见他呢,更没准还能帮帮他呢。”
太阳刚升起来没一会儿,时间还早,可能是说到“豪杰”,黄忠来了谈兴,又说道:“前年有件案子,也是在陈留,兄弟二人争死。荀君知道么?”
“兄弟争死?可是舒伯膺兄弟么?”
“正是。”
荀贞不知道“典韦为人报仇事”,是因为典韦的出身不高,在士人中没有名气,但舒伯膺兄弟是陈留儒生,读书人,所以对他们的事迹有所耳闻。
说来也简单,舒伯膺有个亲友被人杀了,他的弟弟舒仲膺便为其报仇,后来被发现了,和许仲的案子一样,“贼杀”应被处死,兄弟两人便“争死”,争着受刑。兄弟之间的友爱感动了郡守,免了他们的罪。事情传出后,“海内义之,以为美谈”。
“弟为兄报仇,兄争替弟死,的确称得上一个义字。嘿嘿,只是那被杀的人,无人提及了。”想起了许仲,荀贞又叹息一声,说了两句“可惜”,心道,“只可惜许仲碰见了秦干,没有遇到陈留郡守。”比较起来,许仲为母报仇而杀人,虽无义字,但却也占了个孝字。
“荀君又可惜什么?”
荀贞不答反问:“你刚才说在壁上画像中,还有两人可与典韦并列。是谁?”
黄忠凑过去,很快找到了一个,指着说道:“此人算一个。”
荀贞看去,见画着一个年轻人,相貌清秀,旁边写着籍贯与名字:“泰山华县臧霸”。
“这人的名字好生耳熟。”荀贞熟视画像,却一下子想不起来。
黄忠见他目不转睛的,以为是在看臧霸犯了什么案,说道:“画像上讲的不清楚。臧霸此案,说起来倒是和许仲相仿,亦是因孝触法。”
“噢?”
“许仲是为母杀人,臧霸是为从太守的手中劫走父亲。”
“劫走父亲?”
“他的父亲本为华县狱椽,狱中有个犯人得罪了太守,太守想杀了此人,但他的父亲依据法律,拒不听从命令,因此惹怒了太守,下令将其逮捕,押去郡府。”
狱椽和狱史都是一个系统的,不过狱椽的地位比狱史高。
荀贞还没想起来臧霸是谁,问道:“后来呢?”
“臧霸家中田地甚多,有不少宾客依附,便集结了数十个宾客,抄小道,在山中拦下了押送他父亲的队伍。押送他父亲的人有一百多个,但没有一个敢动的,眼睁睁看着他将其父劫走。”
所谓“宾客”,即依附豪强地主的农民。他们对地主效忠,地主则给他们提供政治保护,并给一定的经济利益,同时,有些大地主还会将宾客编为“部曲”,以为家兵,每逢农闲时节便“缮五兵,习战射”,以防盗贼。所以,臧霸带着几十个宾客就敢去劫囚车,而上百的押送吏卒皆不敢动,并不奇怪。
荀贞脑子灵光一闪,想起了臧霸是谁,似乎是曹操的手下?他惊讶地说道:“原来是他!”
“荀君知道此人么?”
荀贞问道:“我看他容貌,似乎年岁不大?“
“是啊,他是前年做下的案子,当时才十八岁,尚未冠礼。”
只在一个小小的亭中,就有两个通缉要犯是日后的勇将。
荀贞感慨万千,心道:“时势造英雄,英雄造时势。放在太平年间,典韦、臧霸此辈,岂能称雄疆场?恐怕顶多也就是游侠之流,运气不好的,说不得,难逃法网。……,若在前汉武帝年间,落在酷吏手中,不是‘说不得’了,必死无疑。”
“另一个能与典韦齐名的是谁?”
“何顒。”
典韦、臧霸只是让荀贞惊讶,“何顒”使他大为惊奇,脱口说道:“他的画像也在这里?”
典韦、臧霸,只是从后世闻其名,到底隔了一层,而何顒他却听族人说过。
何顒,字伯求,南阳人,虽是晚辈,但郭林宗等诸前辈名士皆与之交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