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两间房通开的大房间,靠墙的地方摆着几样简单的家具。一铺连二的南炕被中间的一个木制屏风隔成了里外两铺炕。
姚水新进来后来不及看更多,紧张地搜寻着这个屋子的主人。
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背靠着炕墙,伸直双腿坐在炕头上,手里正织着一件小孩的毛衣,两根织针在两个手上灵巧而娴熟地交叉翻转着。
这个女人听见房门吱呀一声,进来一个男人,她仔细看时不觉惊得目瞪口呆,像是被梦境魔住了一般。
那一刻,姚水新和她迎过来的目光相遇了。
这个女人就是鲍丹丹。十三年前那个如花的少女的形象已经荡然无存了。但从形态上看,一个成熟女人的妙韵还是无处不显露着。虽然她的目光有些呆滞,脸色有些憔悴,但与生俱来的女人的光泽还是在椭圆的面庞上闪现着;虽然身上是有些土气而又臃肿的棉衣棉裤,但她天生曼妙的身体线条还是遮掩不住的,尤其是胸前那两个包包的轮廓要比十三年前更加挺拔诱眼。
姚水新痴呆呆地看着,往昔与现实无限交织着。他很想在这个已经成为家庭妇女的身上找到当年那个如花少女的形象。虽然那个少女的形象没有了,但一个成熟女人的美妙身躯还是让姚水新那一刻怦然心动。这也是对所有身材好的女人的特殊嗜好。
鲍丹丹手里织着的毛衣不自觉脱落到炕上。处在亦幻亦真的境地里,本来不稳定的神经也在半清半混的状态里盘旋着,十三年前的难忘往事又历历在目。那一刻她更多是混沌了十三年前还是在十三年后的现在?
一忽是十三年前。“水新,你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吗?你不要担心,你准能考上的!”
姚水新惊愕地看着她,知道她是处在神经错乱里。他只能张大嘴巴无言以对,惊讶地望着。
“水新,对了,你明天就要上大学了,今天约人家来是有话儿要说吧?是不是说上大学后会天天想我呀?”
姚水新站在现实中,却面对着十三年前的那个女孩,他的神情尴尬,面部某个地方在抽搐。
“水新,你上了大学,我们就不能经常见面了,我想你怎么办?你一定要给我写信啊!你要每星期都给我写信,你能做到吗?”鲍丹丹呆滞的眼神里果真闪现着十三年前的期待。
姚水新茫然地望着她。十三年前他也是这样茫然地无法回答她的这个问题。如今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已经变成了标本。姚水新进了大学校门,几个月都没给鲍丹丹寄回一个字来,后来鲍丹丹实在忍不住,就去了。但这一去,悲剧的序幕彻底拉开了,姚水新却是当面给了她两行字:“我们分手吧,你回家找个人家出嫁吧!”就是这两行残酷的字,彻底击碎了鲍丹丹清纯的梦境,一下子掉进深渊里,回去就疯了。而且一直在此刻她还在那个深渊里可怕地沉浮着。
“水新,你这次是回来看我的吗?”鲍丹丹开始挪动身体貌似要下炕的样子。
这是清醒还是混沌?是过去还是现在?姚水新望着她,揣摩着这句话的意义。他只得模棱两可地回答:“是啊,我这次是来看你的!”
鲍丹丹急忙下地,拉住姚水新的手。“水新,你是大学放假了,还是念完大学了?咋有时间来看我呢?你咋不给我写信呢?”
姚水新明白了,还是在错乱和混沌中,而且这次的话还是现实与往昔混沌的产物,以前没有这话,现在却有了,而且意境却是从前。如果她一直这样错乱着怎么办?自己不是白来吗?在这样的混沌中计划是无法实现的。据说她清醒的时候还是占大多时间的,一定要想法刺激醒她。于是他开始接近现实,说:“我大学已经毕业了,我这次来是告诉你一件事情的!”他像膨胀刺猬一般握着她的手,但那股电流还是很真实的。
“你是回来和我结婚的吗?”鲍丹丹兴奋地紧握着他的手,语调急促。
“恰恰相反。我是来和你分手的!”姚水新冷冷地说。之后又把十三年前的话重复了,“我们分手吧,你回去找个人家嫁了吧,我们是不可能的!”
又回到那个深渊的边缘上,鲍丹丹眼神顿时绝望,惊恐地望着他。那一刻她从错乱中被刺激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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