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跑得不够快。”
“不是,因为没有风,歇一会儿,有风再放。”
两人并排坐在江堤上,慢慢平稳呼吸。
前方江水缓缓流淌,温暖的秋阳抚摸着天地万物,江面的波光也笼着一层暖意。
池诚旁侧的连心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脸上的笑意隐隐还未散去,似乎正陶醉在这个温暖午后的某个瞬间。
池诚傻傻看着连心,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女生呢。
闭着眼睛的连心忽然说:“我能靠一下吗”
池诚又惊又喜,惶恐里充满期待,他做梦也没想过会发生这么美好的事情,复杂的情绪使得他愣是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连心坦然得很,自然而然轻轻把头靠在池诚的肩膀上。
池诚的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得几乎快要炸裂开来。
池诚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如同化身泥塑木雕,他的肩膀上正枕着一个遥不可及的梦,他怕自己一动梦会破碎,虽遥不可及,可这一刻能天涯咫尺已是命运恩赐。
这秋阳,这江,身边这人,他希望定格为永恒。
不知道过了多久,池诚听见连心梦中呓语:“遇见你真好。”
说这话的时候连心没有动,说完这句话连心也没有动,这句话说得很轻很轻,像蝴蝶的翅膀。
连心梦见谁了呢梦中那人真幸运啊。
……
学校操场上。
男子一万米长跑即将开始,运动员们站在各自的跑道上做着赛前热身,陈一帆在第3跑道。
跑道周边挤满了热情的同学,男子一万米是每年运动会里难度最大的运动项目,前来加油鼓劲的同学自然也多。
何况还有男神陈一帆参赛,如今的宝岳中学何人不识陈一帆。
拉拉队很称职,还未开赛,“陈一帆加油!”的呐喊声已经一浪高过一浪,为陈一帆加油的不仅仅是四班的同学,更多的是其他班级的人。
这样一来,把其他选手搞得很尴尬,自己班的女生一个劲儿帮对手加油鼓劲,这多影响情绪,好像场上就只有陈一帆一个选手似的。
她们喊的哪里是口号,分明是一颗颗带着桃色的心。
陈一帆用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四班的同学绝大部分都已在场,看来看去不见连心。
陈一帆有些失落,这时广播里正在播撑杆跳的获奖情况,前三名的名字班级都会广播出来,播第一名的时候特别浓墨重彩。
陈一帆想,那就让广播告诉你吧。
……
连心坐直身体扭扭脖子,池诚说:“醒了”
“嗯。”
“连心,你想听音乐吗”
“好。”
只见池诚掏出一个黑色的样子十分古怪的东西出来,稍一摆弄之后开始试音,仅仅几声试音,连心发现它发出的乐声很不一样:“这是埙吗”
“嗯。”
“你会吹埙”
“会一点点,你不要期待太高。”
“好。”连心已经充满期待了。
池诚正式吹奏起来,一种古朴苍凉而又浑厚低沉的乐声从带有泥土芳香的埙里流淌出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在这一段天籁般的绝响里,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绪慢慢弥漫,一点点无声无息缓缓浸入。
连心如同被带到空谷,带到山巅,带到那茫茫荒原,想要寻找什么,始终寻而不得。
在这样的寻找里,哀婉之余竟又伴随一丝微弱的希望。
当连心想要摆脱这样的情绪的时候,方才发觉已被紧紧纠缠,而自己竟有些舍不得摆脱,好似有什么东西指引着她慢慢远离尘嚣……
一曲吹完,连心早已泪流满面,连心说:“你是不是给我讲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嗯。”
“讲了什么”
“讲了一个女子和她爱人的故事,我讲不好,我念几句歌词给你听吧。千年梦一回,九死犹未悔,自君别后守空帏,日日看尽日西坠,夜夜独对月徘徊。又见秋风吹渭水,思君君未回。”
“太悲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