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吓得哭,好歹没糊涂到底。她一边摸着后头的伤,一边咬牙道:“老夫人,傅家的产业亏了是我罪该万死,可先大嫂的嫁妆,我可是没动半分的啊!您当年把这些东西都归到了大侄子名下,这些年都存在库房里不动弹的,我连进都没进过这个库房啊!”
傅老夫人缓过神来,这会儿也明白了。她脸色阴冷道:“这些嫁妆都是存在库房里不准动用的,如今不翼而飞,定是出了内贼!”说着喝令道:“来人,把掌管库房的人都给我捆上来!”
便有七八个管事媳妇和十来个粗使婆子被带过来了。傅老夫人动了大怒,不留情面,全部丢进柴房里由白嬷嬷做主审问。事出紧急,白嬷嬷也不客气,个个打得浑身是血,审了一天后就什么都供出来了。
原来偷盗这些嫁妆的不是别人,正是从前的谢氏。那几个管事媳妇里有两个是谢氏的人,她们用了两三年的时间把陶氏的嫁妆一点一点地搬空了。至于这些嫁妆去了哪里有的被谢氏偷着塞给三个儿女做私房钱,大半被谢氏拿到外头去或存着、或卖了换成能经营的铺子,悄声地攒了起来。
这边的库房查出眉目,傅老夫人虽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压着不声张,再把傅家祖产的铺子的掌柜们悄声地查了一遍。因着前头有经验了,这回专查和从前的谢氏来往密切的掌柜,果然很快就查出了真相——
竟是武安伯府的傅妙仪指使了那些掌柜们,从账面上把钱都套走了。
面对这个结果,傅老夫人和从官署回来的傅守仁都气得不轻。
傅守仁在官场上,对近日萧家四处打点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他听说萧云天出手阔绰还有些费解,心想这萧家发家才多少年,哪里这么些钱如今面对自己家里的亏空,这才什么都明白了。
傅守仁拍着桌子跳脚,说是要将傅妙仪和萧云天两个一块儿捆来,当面质问。傅老夫人则脸色铁青地骂傅妙仪简直是傅家的讨债鬼,偷了娘家的钱去贴补婆家,亏她做得出来!她还不是偷个几万两,是把傅家的老底都偷光了,这是想要把傅家折腾垮么这样的女儿,按着宗法也该出族的!
两人一时大怒,立即命人套了马车,要即刻去武安伯府。傅锦仪却慌忙止住了他们,劝道:“祖母,父亲,为今之计是解决掉这笔亏空,而不是去伯府上兴师问罪啊!三姐姐犯下大错,但现在也不是着急的时候,若是您贸然去了,打草惊蛇之后,怕是更追不回银钱了。”
傅老夫人听着勉强压下了火气,问傅锦仪她有什么主意。
傅锦仪道:“傅家的产业铺子如今都被三姐姐倒卖了,伯爷又花了巨款四处打点,这笔银钱怕是早就花干净了,咱们去了也追不回来。”
说着眼看傅老夫人又要动气,她继续劝道:“只是,我母亲的嫁妆怕是还没花出去呢。翠鹃这个人,不会把所有的东西都交给别人,即便那是她的亲生女儿。她应该不会把所有的银钱都交给傅妙仪掌控,她自个儿肯定在外头留了不少。另外还有五弟弟是男孩子,她在五弟弟名下怕是存了很多。”
傅老夫人和傅守仁一听有理,忙又坐下了,先急急地吩咐人去调查谢氏和她三个儿女手中所有的产业,另外把赵姨娘院子里的翠鹃捆了过来。
翠鹃在采薇院里住了一个多月,已经被折磨地死去活来。只是赵姨娘手段不凡,从不在她身上留下什么伤口,后来又看她憔悴地形销骨立,竟每日夜里给她灌三大碗玉米粥,催得她多长了好几斤肉。她被带过来的时候,身子和脸都是圆的,倒比当初送进去胖了不少。
翠鹃身上的衣裳很干净,又长得胖,傅守仁见了心下感叹赵姨娘宅心仁厚,对翠鹃就更气恨了。他也不客气,命人将翠鹃带到先前审婆子们的柴房里,要手底下的人不必顾忌随意审问。
翠鹃被打得死去活来,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尤其傅老夫人痛恨她残害嫡长子傅德曦,特意下令要好生“伺候”她。她两手的指甲都被扒光,手骨被拶指夹得破碎不堪,最后两条腿也被夹棍夹断。她私藏的财产本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那酷刑却是她承受不住的,终于是断断续续地把那些产业都吐出来了。
的确如傅锦仪所猜测的,她被贬为通房后,把安插在傅家产业中的心腹们都交给了傅妙仪,指望着傅妙仪能有大用处;而陶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