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蓉……真的不是你吗
“这……真是个好名字。”傅锦仪朝她笑道:“容姑娘,你能暂住在我们府上,是周大人给我们的恩德。但是,我还是有些好奇,周大人的药僮都是要蒙面吗仅仅是因为身为女子,在外行医抛头露面不方便吗”
容儿静静站着。半晌,她再次蘸水写道:“周大人身为医者,好施德行善。小女是雍州人士,因山林大火逃难至此,被周大人所救并收为学徒。小女戴着面纱,是因为小女的容貌被火灾损毁了,面目丑陋,不便示人。小女之所以哑口,也是因为被浓烟熏坏了嗓子,治不好了。”
傅锦仪一怔。
“你损了容貌”她咬唇看着容儿:“你真是雍州人士”
容儿点点头,她伸手撩开面纱的一角,只见她的两侧脸颊遍布着红色的疤痕,一看就是烧伤所致。容儿撩了一下子,不敢都掀起来,旋即又放下了。
傅锦仪倒抽一口冷气。
“小女是雍州天水郡人。”容儿继续写道:“小姐可以翻阅书籍案卷,天水郡去年发生的一场山火是有记载的,三个村庄的百姓大半葬身火场,小女就是其中逃出来的人。”
傅锦仪怔怔地看着她,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她……真的不是小蓉。
这个时候,景和院前头伺候的两个嬷嬷进来,朝傅锦仪行了礼,又朝药僮容儿道:“容姑娘,按着老夫人的吩咐,府中给您居住的客房预备好了。您要不要先去安顿着”
容儿福身致谢,回身朝傅锦仪行礼辞别。
傅锦仪朝她点头致意。
等容儿的身影消失,傅锦仪仍旧皱着眉头。
小几子上的水渍渐渐消散,傅德曦的笑声倒是清亮地很。
自此之后,傅德曦日日喝着周御医开的药,症状果真有所减轻。
不过一月的时间过去,他渐渐能够自己独自睡觉不用别人哄,能够按时、按量吃饭,哭闹的次数减少了很多。服侍他的涵香喜得不能自己,若说这傅德曦傻了之后最难的是什么,那可不就是吃饭。他脾气一上来,两天不吃都是有的,好些的时候每顿饭也要四五个人哄着、喂着才行。
但果然如周御医所说的,这光吃药是不能彻底恢复的。傅德曦“听不见”、“看不见”的毛病是一点都没好。
就算如此,傅锦仪也欣喜异常了。她想不到,那黑脸的徐策竟真能给她请来周御医,为她雪中送炭。
果然人不可貌相,看起来凶悍的人,却是能帮你的。那美貌如傅妙仪、俊逸如萧云天,却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禽兽!
就在傅家上下欣喜的同时,武安侯府中却是风起云涌。
萧云天那日射靶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朝廷里的同僚们私下议论纷纷,更有不少人用鄙夷的神色看他。这倒罢了,连他手底下的兵部官吏们也开始对他不敬。
萧云天官场不顺,回了府就更加厌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傅妙仪。他整日歇在潘氏房里,对傅妙仪丝毫不搭理。
而那傅妙仪的处境更是凄惨。她被毒打一顿后,一连许多日里,连萧云天的影儿都没见着。苗太夫人知道了靶场上的事情后,一时也震怒了,命人将躺在床上养伤的傅妙仪拖到佛堂里,痛骂她给侯爷闯下大祸,命令两个丫鬟将她按在青石板上用毛竹大板狠狠地打。
傅妙仪此前已被萧云天打得伤痕累累,又被婆婆一顿狠揍,被打得滚在地上求饶。好在苗太夫人倒也不想把她打死,最后命她在佛堂里罚跪了事。
傅妙仪在佛堂罚跪数日,妾室潘玉儿握着家里的中馈,一时风头无二。然而好景不长,失宠的正室傅妙仪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对手。
傅妙仪是傅家上下娇养出来的嫡女,自幼跟在谢氏身边学着,心术手腕都是不缺的。傅妙仪眼看着丈夫厌弃、婆婆动怒,伤心之余终于也认清了一个事实——她的丈夫萧云天,真的没有她想象中那样喜欢她。
都说男人变心比翻书还快,如今亲眼瞧了,傅妙仪不认也得认。她收住了自己的泪水,强忍着所有的屈辱和身上的伤痛,对妾室潘氏作威作福也不再理会。她在佛堂里诚心悔过,为萧云天和太夫人母子两人抄写经书祈福。
这么抄了许多天,苗太夫人看她如此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