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有锁,林阳也没有敲门,他径自推开门,门内的世界转瞬间映入眼中。正对大门的是一扇足够大的窗子,窗子旁横着病床。现在窗子被打开了,白纱的窗帘随着风和光飞舞。靠在摇起上半部分的病床上的人听到声响,微微侧过头。
“啊,你来了。”
暗红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曾经的姑娘还没那么老,她眼角细细描绘开鱼尾的纹路,笑起来的时候温柔的像是另一个人。
“师姐,我来了。”
那一瞬间,林阳恍然意识到,对于混血种和龙的战争来说,犯下致命的错误也许只需要十分之一秒。而犯下的错误产生的结果却会持续一生。
“最近过的怎么样”
“还行,去巴西那边跑了一趟,然后再去日本溜了一圈。”林阳耸了耸肩:“樱花还没开,没看到樱吹雪,有点遗憾。”
“季节不对。”躺在病床上的人点了点头:“下次十一月去吃海鲜吧。”
“我也想去啊,可是十一月极点那边还有个项目我必须要出席”
“那就明年十一月再去啊。”师姐一脸恨铁不成钢:“都是校长了,有点儿校长的尊严行不行!”
“芬格尔同志一直劝我有点儿权限狗的尊严,然后他老人家就把事情都丢给我了”李嘉图校长挠了挠头,一点儿都没有外人眼中威武霸气生而不凡的样子。
“他——”
诺诺说道,然后她顿住了,沉默在房间内蔓延窗帘往内飘往外凸,‘哗啦啦’的像是一场大雨。可窗外阳光静好。
——却没有暖意。
“他、”诺诺低声问道:“最后没跟你说点儿什么”
“”林阳摇了摇头,他深呼吸的样子仿佛空气里含氧量过低,也仿佛要一口抽尽一支烟一样用力:“他最后给我留了封信。”
“是吗。”
“师姐你呢”林阳突然问道:“如果不是我、你是不是也要就这么给我留下一封信,然后去死”
他这句话委实说的很重,李嘉图校长已经很多年不曾说过重话,没有人需要他说重话。比起言语他更喜欢刀剑,言语能解决一时的问题,而刀剑能解决永久的问题。
他已经坐上了混血种的王座,而现在无冕之王在她面前满脸涨红,额角青筋暴起,他语气里却没有应有的愤怒和不满,只有委屈和难过。
——他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也像当年她被称作‘诺诺’而不是‘加图索夫人’时认识的那个败犬一样。
“是。”加图索夫人轻声道:“我连信都不会留给你,林阳。”
“”
“加图索的最终要归于加图索,你我都明白。”
“加图索的归于加图索,你让那群小崽子争权夺利,让他们胡作非为。那师姐你这么多年、”林阳问道,他声音有点儿哽咽:“师姐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这些都算是什么”
“算是——”
控制了整个加图索家族足足四十余年的,整个混血种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加图索夫人,传说中的‘黑寡妇’想了很久,她想的很认真,很缓慢,仿佛要就此翻阅过自己的一生。终于,她笑了起来。
“恺撒出那次任务前,跟我说了一句话。”
她低声的说起原来的故事。
“他说,等这次任务回来,我们去打个申请报告吧。我打申请报告做什么,还有你能不能不要立flag结果他说,结婚时打报告折腾秘党那群老头挺好玩的,我们再打报告要个孩子,看他们还有没有工夫给校长添乱。”
“”
“flag大概真的是不能立的,他没有回来。”加图索夫人道:“后来我应该离开加图索家的,我本来就不喜欢那里,庄园太大了,冷冰冰的。我听到了恺撒的遗书,认识我之后他每次任务都写遗书,每次遗书都给我,他一直说如果他死了希望我能代替他去环游世界。”
“我知道。”林阳低声说道:“日本海峡底下,我听着老大给你留遗书。”
“可你不知道他最后一次出任务,没有给我留遗书。”加图索夫人淡淡道:“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想通过,是他觉得他马上能回来了还是他觉得已经没有什么话是没有跟我说过的了或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