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最大的一座府邸,一个精瘦的男子坐在一个形状如同半月的客厅前面的台阶下,旁边放着两壶酒。
这就是大唐中书令,李林甫。
李林甫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咱们这一天来的这么快,不过也好,虽然死得快了些,但好歹还能落得个好名声,仙客。”
“当年师父就常说,别看小牛傻乎乎的,可是运气好,命也好。”李林甫笑着沙哑道,“可不是嘛你看看你死的早,不但能少看一眼这乌烟瘴气,还能落得个那么好的名声,少说也得个贞简吧”
“我就不如你了,师父说我总是欺负你,可这次就是最后一次啦!师父说傻人有傻福,总说我精明得太过,不肯吃亏,最后一定会吃大亏。”李林甫看着远方道,“如今啊,这个报应就来了。”
“你这一走,走得可好哇!”李林甫把那壶酒倒干净,面无表情地道,“没关系,就算死的晚了些,我也能追上你。”
一阵风呜咽着吹过,似乎在诉说着什么……
天宝元年,兵部尚书、豳国公牛仙客病逝,追封尚书左丞相,谥号贞简。
谥法曰:清白守节曰贞,行清白而执志固;
大虑克就曰贞,能大虑非正而何;
不隐无屈曰贞,坦然而无私。
一德不懈曰简,一不委曲;
平易不訾曰简,不信訾毁。
玄宗下旨辍朝三日,派中使去吊唁,牛夫人大哭当场,手捧一封纸书,涕泪纵横道:“还请圣上明察,姚崇之孙,侍御史姚闳曾在外子病危之际,逼迫外子起草遗书,诬蔑中书令李林甫,推荐姚闳之叔姚弈和兵部侍郎卢奂为相!”
“外子一生平易近人,对姚闳屡次提拔,不料姚闳狼子野心,竟然在外子病危之际还要逼迫外子,为他铺路,外子何以被人欺侮至此妾身俯首,恳请圣上为外子还一个公道!”
中使傻在当场,不料自己只是来吊个唁,怎么会碰上这么一大阵仗。
中使看着旁边来吊唁的人有人皱眉,有人愤慨怒吼:“这忘恩负义的畜生去哪儿了”
“连吊唁都没脸了吧”
“活该打死!”
群情激愤!
中使接过纸书,口吃道:“尚书夫人放心,咱家这就去回禀陛下,一定还尚书和夫人这一个公道!”
这名宦官,深吸一口气,急忙踏上回宫的马车。
此时的姚闳,面如死灰地坐在自己家中。一旁的姚弈对这个侄子无话可说,恨铁不成钢,卢奂则骂骂咧咧地道:“你自己作死,为何要拉上我”卢奂觉得自己很委屈,本来和自己屁事都没有,只是因为这个自作聪明的混账多写了自己一个名字,自己可能不仅官职不保,甚至命都要丢!
卢奂恨不得活吞了姚闳,姚弈拉着想要暴打一顿姚闳的卢奂,怒道:“你个笨蛋现在还看不出来,牛仙客为何以死设下这个陷阱坑害我们不就是因为我们都上了安禄山的那条船就算闳儿不说你的名字,你以为你能跑得掉”
“可是他不说出我来,谁他妈知道我和安禄山那个死胖子有联系”卢奂破口大骂,“姚崇怎么有你们几个没出息的混账后代!”
“别诬蔑我祖父!”姚闳红着眼看着卢奂道。
卢奂惨笑一声,道:“诬蔑是你们自己给你们祖父丢人,这下完了!”
玄宗拿到了中使送来的纸,仔细地看着。
一旁的中使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恼了这位可能压抑着怒气的圣上。
玄宗道:“为何你姚家要跟着安禄山勾结呢没想到,还有一个兵部侍郎卢奂。”
高力士道:“姚家在我朝地位非常,安禄山拉拢了姚家,等于给我们大唐的朝堂狠狠地抽了一巴掌,就连支撑大厦的柱子,也坍倒了一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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