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火!”李白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他终是在这一刻赶到了。李白从人群挤来挤去,好不容易挤了出来,正要冲上高台,裴长安指着李白道:“拦住他!”立即有几个乌神教众挡住他的去路。
“裴士宽,你说过让我随意见我朋友的!”李白大喊。
裴士宽默默地看着李白,道:“让他上来。”裴长安看着他充满寒意的眸子,不敢造次,挥手下令道:“让他上来罢。”
李白直接奔向吴指南,解开上衣,从怀里拿出一个葫芦,胸膛上一个通红的红印子,李白打开葫芦塞道:“指南兄,快喝了药。”裴士宽看着李白胸膛的红印,瞳孔微收。夏子禅惊问道:“你拿着自己身子给药保温”
吴指南看着李白胸前的红印子,虚弱地笑道:“你琰姐姐知道你这样做,怕是会心疼的。”
李白急着道:“快喝药!琰姐姐看你这样更心疼。”
吴指南精神恍恍惚惚,声音低的如同蚊子飞动一般小,道:“不必了,太白,我怕是不行了。”
“喝药!”李白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喝了就会能退烧,退烧就好了。”
吴指南轻轻摇摇头,道:“我的身子我清楚,我早就五脏衰竭,如今已经油尽灯枯了。太白,我好像看见琰儿了,她抱着孩子在朝我挥手。”他脸上露出笑容,突然又消失,“不行,太白,我不想死。我还没给我的儿子取名字,我想回家。不行,太白,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听着吴指南重复的的话语李白终于掉下泪来,吴指南的眼神涣散,嘴唇不再发白,转为乌青。白云子和夏子禅都心痛地闭上眼,这是临死之人的征兆。
“你不会死的,我带你回家。”李白声音颤抖着,就要解开绳子。裴长安道:“别让他解开绳子!”两个人上前,李白转过猩红的眸子盯着他们,那两人看着李白的眼睛,想抓住李白的胳膊的手不敢放下去,两人看着裴长安和裴士宽,裴士宽挥手让他们下去。
李白解绳子的手忍不住发颤,解不开结,拔出剑来一剑砍断。吴指南如同薄纸般滑下来,李白接住他,泣道:“姐夫,我们回家。”
吴指南无神的眼睛看着天空,动动嘴唇道:“回不了家了……”
“回得了,我们这就走。”李白的眼泪落在吴指南脸上,抓住他的手。
吴指南紧握住李白的手,突然道:“太白,不能回去,不要回家,琰儿只要不知道我死,就会一直有个盼头,她等着我比她知道我死要好!”
“可你让她等一辈子吗”
“不然她会把我们的儿子交给我父母,然后一定会殉情的。”吴指南痛苦地流着泪,道,“你也了解你姐姐的性子,求你了。”他这一刻似乎头脑无比清晰。
李白想起那个外表温柔,内心却无比贞烈的女子,即使在大唐还没有什么“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的观念,琰姐姐也不会改嫁他人,按照她的性子,殉情的可能极大,她就是一个认准了,就去爱得死去活来的人。李白点点头,道:“我答应你。”
似乎是交代了最重要的事,吴指南道:“把我就地安葬吧,这云梦泽啊,看到了……”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李白感觉到他的冰冷的手松开了自己,看着他眼睛渐渐合上。李白闭上眼,眼泪止不住地流,紧咬住嘴唇,浑身剧烈地颤抖着。
白云子看着李白的样子,心中不忍,“太白,节哀。”夏子禅看着李白不再颤抖,呆在那儿一动不动,他从未见过重情义如李白者,长叹一声。
“乌神大人,还要继续进行春祭吗”谭弘受和裴长安对视一眼,问道。
裴士宽露出一丝笑容,轻松道:“怎么不进行不过再等等。”他饶有趣味地看着李白,似乎期待着什么。
“那还要把那死的人烧了祭祀吗”
裴士宽一仰头,下巴指向下方的人群,随口道:“问他们。”
谭弘受没等问,有几个狂热分子道:“为什么让那人冒犯乌神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