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缺装模作样的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而敷衍了事的态度已经跃然纸上,惹得粉熊一阵捶胸顿足。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药物的味道,淡淡的,不至于让人反感,但也会有些许不适。
林缺正纠结着自己要不要戴个口罩,忽然听到了脚步声。
他转过身来,朝着前方看去,冗长逼仄的过道上,有了动静。
一个拖着点滴瓶的病人慢悠悠的走过来,他面色苍白,眼圈很黑,看上去很是虚弱和疲惫,葡糖糖溶液在晶体瓶内摇摇晃晃一滴滴坠落,在纤细的管道里游走,机械化的运作同步着他的步伐。
他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面无表情,恍若没有灵魂。
“医生,医生!”
病人嘴里挤出了两个字,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不知是被病痛折磨的,还是心理有些狂躁。
林缺不是那种见义勇为的人,但出于同情,他看了看四周,轻声答道。
“这里没有医生。”
“笑话,医院里会没有医生。我虽然读书少,但你骗不了我。”病人讪笑道。
他的眼神里带着些讥诮,显然鄙夷林缺这种妄想在智商上碾压他的行为。
林缺笑了笑,不置可否。
与人争论从来是没有必要的,正如你永远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同样你也无法通过语言让一个对自己观点深信不疑的人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唯一的办法,就是事实胜于雄辩。
“你叫吧,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林缺撂下这句话,便找了个凳子,自顾自坐在一旁,玩起软绵绵的粉熊来。
不得不说,这粉熊的可玩度十分之高。
首先味道十分之好闻,通体散发着薰衣草淡淡的幽香。
其次粉红色满满的少女心,十分干净,没有一丝杂色。
最让林缺沉迷的,便是那小巧浑圆的尾巴,摸上去质感上佳,盈盈一握,温润有余。
当然,粉熊是极不情愿的。
要是这病人不在旁边,估计她早就开启暴走模式,将林缺揍了个乌黑淤青。
干嚎了半晌的病人终于停了下来,葡萄糖的随时补充也无法延缓他发干冒烟的喉咙,闭上嘴,他识趣的坐到了林缺身旁。
“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小兄弟,搁哪块混的”
一股浓重的江湖气息扑面而来,林缺看着他瘦削的小身板,考虑他能不能接住自己沙包大的拳头一只。
“江北h市。”
“h市是个好地方啊,想当年我也搁那混了半年,不过后来犯了事,这不跑到j市来了。”病人全然将医院当成了警察局,说话毫不忌讳。
“来根烟”
病人抽着林缺右裤腿,目光里满是火热。
原来如此。
林缺恍然大悟,感情这家伙是看上了自己的烟。
“这个不行。”林缺指了指随处可见的四个大字,摇了摇头。
他想了想又嘀咕一句,“你要是想抽,可以去天台抽。”
病人一愣,没想到林缺会这番回答。
当即面色有些难看,摇了摇头,“那我就不抽了。”
林缺面色不改,心里却暗自警醒:果然,他知道天台有问题!
从这个病人拄着点滴架出场开始,林缺便多留了一个心眼,他虽然不能察言观色看出这个病人的想法,但通过对话,他却是能够确定一件事。
那便是这个病人,很可能是综合病院的医生!
他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引起了林缺不断探知的好奇。
他决定,继续跟他聊聊。
“你是得了什么病住进医院的”林缺随口问道。
病人看了他一眼,发现林缺并无什么异常表现之后,这才缓缓开口道,“他们都说我是精神病,但又不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反而给我打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