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家府上。
别院的积雪旁边,许家父子跪在地上,愧疚地望着刘昭。刘昭正手足无措地踱着步,似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老许,大牛!你们这是做什么!说了和你们无关,你们要跪到什么时候!”
许叔平静地望着老爷,再次解释道:“老爷,您和少爷遇险的时候我们父子二人却在这里饮酒作乐,哪有这般当下人的!连自家老爷的安危都顾不好,我们不配站着。您若是不罚,我们过意不去,那就一直跪着吧!”
刘昭身旁的刘约见父亲实在是犯了难,又注意到大牛眼神中的坚定,若不做些什么,怕是他们能愧疚一辈子。
他走到许叔身前,撩起衣摆和许叔面对面地跪了起来。跪的太猛,震得膝盖疼,他忍着疼痛,一本正经地说道:“许叔,昨夜的意外真的与你们无关,又不是你们故意为之,要怪为何不怪杨家,怎么一直在为难自己”
许叔没想到他跪的这般干脆,根本就拦不住。哪有少爷给下人下跪的,他准备将刘约扶起,却发现扶起刘约他必须要起身——那就真成少爷跪自己了。
刘约不理会他的为难,继续道:“杨家不允许你们入内,又发生这档子事,那是他们的失责,总有人会找麻烦的。咱在这里跪着算怎么回事真说跪,那跪菩萨去,祈祷我们刘家平平安安的吧!”
“对,约儿说的对呀!老许,你和大牛快起来!”
刘约见许叔有片刻的动摇,他赶紧起身,弓腰扶着许叔,轻笑道:“行了啊,都不是外人怎么这么见外!远处的龙大厨瞧着呢,你准备让我们父子二人落下个恶名大牛,搭把手!”
许叔不再坚持,唉声叹气地起身,心中愧疚依旧存在,得些日子才能缓过来。刘约就势附在许叔耳边嘀咕道:“我爹昨夜惊着了,最好歇息几天。许叔你多陪陪他,老哥俩下下棋吹吹牛,怎么就过不去了”
“也罢!”许叔叹道,“我许茂以性命担保,以后绝不会让刘家受到任何伤害!”
刘约把大牛拉到身侧,笑道:“知道了。早了才能回文登,您二位玩去吧!爹,许叔陪你解解闷,我和大牛出去一趟!”
“去哪儿”
刘约嘿嘿笑道:“给十美第一道喜去!”
刘昭连忙道:“如今登州局势叵测,你可……”话未说完,他就瞧见朱骄入了别院。万幸后面的话没说出口,他赶紧转了话风,微笑见礼道:“下官见过朱大人!”
刘约回身冲朱骄行礼,朱骄却没理会他,而是先回着刘昭:“刘大人客气!瞧你这气色尚可,下午和我一同回文登可好”
刘昭无法拒绝,二人又客气几声,朱骄便冲着刘约去了。
“跟我来。”
刘约领着大牛跟上,三人轻车熟路地来到言知府的书房。没让他研究透彻这般熟悉的原因,朱骄直接谈起正事:“案子基本上完了,现在只要找到他们的作坊。我得到的消息是,作坊很有可能在文登县辖区内,你有没有眉目”
刘约直接摇头:“作坊可不能产出如此多的盐,他们制盐的地方小不了。不可能在城里,而文登又山林众多,海边也有很多无人之地,是个好地方。要找,只能去那些地方找。大人要是自己去寻,难。”
朱骄在炉子坐上一壶水,挑热炭火,回道:“下午我的人就来了。一百个够不够你是给我几个位置,还是领着我们去找”
来一百锦衣卫刘约被如此阵仗吓住了,干笑道:“我不去了,不如……”
朱骄打断道:“不去也行,这案子的案宗由你来写。现在就动笔吧,下午给你单独来驾马车,路上不停,晚上也别耽搁,明早儿给我写出来。”
刘约苦笑道:“那我还是去吧!”
朱骄笑道:“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案宗就不用你了,你先把这两封信好好看看。一封是殷阁老的,一封是刘婳的。中午我领你见一个人。”
“赵大哥他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