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店停业整治已有三天,许叔每天都在瞧着帐目发愁。虽说这三天也赚了十余两银子,但靠这些抹平账面还是很艰难的。
更过分的是,除了做买卖先讲人情的少爷外,店内又出现一位仗义疏财的豪杰。钱珑这三天没闲着,得着刘约的一声应允,直接从店中拿出银子,招呼着文登县各位大小姐们秋游了三天。
每天都是从早到晚,从正餐到点心,全部是小饭店负责。阵仗又闹得极凶,乌泱泱的十几位大户小姐们天天如此,开支全靠一个没了赚头的小饭店出……
许叔心疼呐!
他不懂少爷所谓的“长远眼光”,他就在意这三天花的近百两银子怎么找补回来。也不能怪许叔目光短浅,与他而言,百两银子就是巨款。
许叔大半辈子在刘府勤勤恳恳的,虽说由庄稼把式做成了大管事,但他意识里还是认定吃喝玩乐的银子都是白花了,尤其是这种宴请。
许叔忧愁呐!
小二们瞧见掌柜的唉声叹气,心中也郁闷的很。工钱没耽搁,可每天就在这里喝茶聊天,他们自认为无福消受。且还有桩事儿,扰的他们心底烦躁。
昨个夜里,他们家中都来了几位贵客。给了几匹好布几坛好酒,贵客们提出一个小小的要求:等明年开春,去新开张的望仙楼做营生。
要求无礼,可工钱给的是小饭店的三倍。贵客们还懂得绕弯子,先搞定了小二们的家人,如今就等他们点头。
谁还和钱过不去呢!起初还是犹豫的,因为他们都以为只是自己遇见这般选择,可今儿早进得店中,发觉所有人都经历过贵客登门的情况,那么……
一个人舍弃老东家显得不仗义,一群人共同舍弃,大概没人能说出不是吧
小二们眼神交汇,心照不宣。后几个月,出工不出力便好,反正按小少爷的表现,这店估摸着就是开着玩的,万一哪天关张大吉,自个儿不还得另谋出路么。
就是苦了掌柜的。他可是真上心呀!
许叔心里苦,但他就是不说。
刘约心里也苦,可他没地方说。
前天揍完田五后,他马不停蹄地赶往了牟平。去宁玩找到郭老板,准备正儿八经将瓷的事儿提上日程,却被告知,大瓷商家里陡生变故,回去处理了,估摸着一个来月才能回来。
这事儿不打紧,毕竟还在个商讨阶段,晚些日子不耽误广告的效益——可还是有种开局不顺的郁闷感。
本想着找些其他事情填补这十天的无趣,今儿早起床大牛又给他带来个小惊喜:花生没了。
他不会耕种这些事情,刘府上下会做的人也不多。无奈之下,他只能将得来的宝贝花生交给一户关系不错的农家。没指望他来年就能得着成果,但种田的本事在,多来个三五年总会知道花生应该怎么种——量产应该不是难事。
可是,这户人家的孩子一天闲得发慌,偷摸着吃了一粒花生……还挺好吃。于是这孩子就忍不住了,隔三差五趁着当爹的不注意就去吃一粒。待昨日农户想起瞧瞧花生,怎么也找不着了。
这是县令少爷吩咐的差事,农户不敢马虎,肯定要大肆寻找。这下吓坏了孩子,他便将偷吃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农户不知这事儿有多大影响,找到大牛如实回复,而大牛也没太当回事,今早遇见刘约才讲了出来。
唯一当回事的刘约剩下的也就是心里苦了。
花生都被吃完了,难不成把那个熊孩子栽地里
得,旁门左道彻底没了,还是去小饭店瞧瞧吧,兴许……
哪有那么多兴许,小饭店也关着门呐!
刘约从后门绕到店中,与许叔隔着柜台长吁短叹。
“少爷,想个法子呀!”许叔担心银子,瞧见刘约后自然问着银子的事情。
刘约还在担心种花生的前途,并没有领会许叔的意图,自顾自地说着自个儿的郁结:“能有什么法子!等呗,等到郭老板再找着别的途径。”
许叔眼睛一亮,“他能提供多少”
“那要看他能骗到多少了。”刘约叹着他的气,“上次那一把撑死二两,这次给我弄来一两我就给他在龙王庙旁立尊像!”
一两我身上就有啊,那管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