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在他的耳畔,眼睛直视着他,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敢进还是说,你知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她的眼神很犀利,带着洞察一切的光芒,似乎她已经看到了他的内心。罹烬面对她这样的目光并没有丝毫慌乱,也同样坦然的看着她,两道目光交缠在一起,像是在无声的对峙。
片刻后,罹烬微微一笑,闲庭信步般的迈了进去,怡然自得的走在海棠花枝下,衬着他那一身猎猎红袍,苑中春色似乎更浓了些。
叶迢华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渐渐暗了下去,怔了片刻,直到人影消失了才跟进去。
罹烬的房间在主屋旁边,是叶迢华的隔壁,这是叶迢华安排的。想来她是觉得这样更方便看着自己吧。
他也因此沾了光,迎窗而立恰好能看见苑中最繁盛的海棠花,池塘中的绿叶粉荷在此处看也是最好的角度。可他却似乎不太喜欢这些,才看了一会儿就把窗关上了。外面一派暖阳花海,清香满园,他却只呆在房间里,一步都不曾踏出。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他都没有任何动静,叶迢华也没再来烦他。
在房间里翻翻看看了好一会儿,全都是些稀松平常的普通玩意儿,一点意思也没有,他又不愿出去,所以只能躺在床上睡觉来打发时间了,起初根本睡不着,可谁知躺着躺着他竟然真的有了些困意,便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正在他睡得恍惚之际,耳边却突然传来了凄厉的哭声,哭声时高时低,时粗时细,有时悲凄如诉,有时怨气滔天,还有时诱人心智,简直雌雄莫辨,鬼哭狼嚎!惨烈的哭声过后,接着又是一阵低喃呓语,呜呜咽咽的听不太清,只知道声音近在耳边却辨不清方向,声音虽低却长久不绝,如此往复,让人烦躁得很。他在睡梦中渐渐清醒过来,原以为不过是睡中幻觉,这一醒才发现,原来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这里怎么会有夜鬼出现就算附近有邪灵怨怪,也不该闯进上官家啊。外面的护山结界可不是摆设!
他颇为不悦的揉了揉眉心,暗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鬼敢扰他清梦。起身走到窗前,倒要看看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然而,他的手刚刚碰到窗棂就突然停住了。
这声音……他似乎听到过,好像曾经还很熟悉,不过可能是经历的时间太久了,他实在记不清了。
他推开门走了出去,顺着声音寻去,一路左拐右绕,走了差不多一炷香才穿过居院走到了。然而当他正准备踏过门槛时,不远处的屋檐上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罹烬当即收回脚步,隐了身形,他隔着墙壁听到了有人落地的声音。心中不禁暗叹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偷偷潜入上官家。
他微倾着身子,想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么有胆色。可他才刚探出头就愣住了。
这一身青衣,腰间轻鸾,不是叶迢华还能是谁!
上官家有宵禁,夜幕一到就不准再随意出入,这是老规矩了。其原因是里大多是静室,书阁和家族里位高又有意隐退的长者的住所,另外,上官家的祠堂也在这里,所以此地要保持绝对的清静,平日里是不能随意踏足的。
可叶迢华为什么大半夜的一个人偷偷到这里来她是一家之主,怎么会罔顾家规,明知故犯再说,就算她真想来也没必要大半夜偷偷来啊,这里难道还有人敢拦她不成
罹烬隐了气息,跟在她身后,倒要看看她究竟要去哪。
罹烬跟在她身后穿过了几座书阁和一间水榭,借着夜色的掩护跟踪的毫无压力。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叶迢华就停在了一扇朱门前。
然而当他看到那扇朱门后,他却止步不前了。他盯着那扇朱门,眼里的神色和白日看着那满园棠花的眼神一样。
不!不一样!似乎比白日……多了些悲怒!他的手在身侧渐渐握成拳,骨节咔咔作响,泛着杀意的眼睛微微泛红,此时哪怕随便一个普通人都能看出他是在尽力压制自己。
就在他盯着朱门出神的时候,一声“吱呀”声响起,惊醒了他的思绪。他抬头看去,叶迢华已经推门进去了。
罹烬垂眸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跟进去了。
屋内没有掌灯,四周一片昏暗,只有几缕月光透过薄薄的窗纸射进来,有几分幽诡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