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发燥热,即将到达的期末也将越来越浓烈的紧张气息弥散在校园中。“花园”群里的人都忙着复习,聚在一起吃饭的次数减少了。程嘉树偶尔来一趟,刘敬平就急急地凑热闹,萧静雪体贴地替他告诉了方若璇。方若璇为了掩饰什么,非要拉上凌江笙,顺便把艾乐康也拽了过来。
吃饭的时候,萧静雪时不时地把肉夹给程嘉树,嘱咐他多吃点,艾乐康也细心地照顾着凌江笙,刘敬平见状,试探性地为方若璇夹了一只鸡腿。方若璇看透了他的心理,轻轻横了他一眼,却没拒绝,拈起鸡腿就啃,刘敬平立刻笑逐颜开,然后提出建议:
“咱们忙完这阵子,一起出去玩吧!”
“等考试周过了吧。”程嘉树回答,接着埋头吃饭。
萧静雪拍拍脑袋:
“放假了咱们再决定,我最近写论文写得生无可恋,开启地狱模式后,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少……”
“别夸张了,”方若璇揭穿她,“就你那还叫地狱模式七点半才起床,你男朋友那时候已经坐在教室里了吧”
“别说程嘉树了,”刘敬平得意地开口,“那个点儿我也到教室了呢。”
艾乐康轮流看看他俩,还没出声,凌江笙就低咒道:
“程扒皮,刘文彩……”
“什么意思啊”艾乐康问。
“这不是两个大地主嘛,是这俩人的榜样,虐起自己来丧心病狂。”
艾乐康开玩笑说:
“我记得周扒皮是文学作品里虚构出的,所以怎么变态怎么写。不过敬平,刘文彩可是真实存在的,他也是四川人,和你家有没有什么关系啊”
“有个锤子关系”刘敬平低头吃菜。
“说不定真有点儿亲戚关系呢,”艾乐康故意逗他,“哪天问问你爸,查查家谱,没准儿能考证出一个旁系血亲什么的……”
刘敬平忽然脸色一变,不耐烦地说:
“查什么查怎么人人都喜欢挖人家的历史动不动就查三代,这都是哪门子爱好啊天下姓刘的那么多,难道都是亲戚吗我姓刘,我家就一定和刘文彩有关系”
艾乐康被他的表情和语气吓到了,不知所措地说:
“对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随便说说的。”
方若璇愣了一下,拽了拽刘敬平的衣袖:
“怎么啦至于发脾气么艾乐康说着玩的,现在大家都把跟古人拉关系的做法当笑料,比如我们系里就有一位老师说他是孔子的多少多少代传人,我们听了一笑,也就过去了。”
刘敬平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感激地看着她,随后向艾乐康道歉说:
“是我的错,对不起!”
“没事,敬平,”艾乐康惶惑道,“你对这些很敏感,、很介意的话,以后我会注意的。”
席间漫过一阵令人尴尬的空气。
程嘉树藏起眼中的疑虑,拍拍刘敬平的后背:
“别提历史上的周扒皮刘文彩了,眼下就有一批现实版的——经理要咱俩过几天去公司领钱,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克扣工资呢!”
刘敬平马上忘掉了刚才的不愉快,瞪眼怒问:
“干吗让咱俩特意跑一趟是要折腾我们吗他们不会把钱打到咱们的卡上吗”
“可能人家喜欢用现金吧,”程嘉树强行解释道,“我也觉得现金更方便,等着财务做好账再打钱就太慢了。而且他们可能想避税吧,你没打过工,不了解——像咱们这样兼职要交很多税的,据说起征点是八百,所以为了避税,很多人就把钱分别打到好几张银行卡上……”
“这么麻烦”刘敬平忽然伤感起来,“起征点八百还让不让人活了我爸做生意从来不会偷税漏税,他也是我学习的对象,但现在,我第一次讨厌税收了……程嘉树,我已经有了亲身体验,知道你是怎样挣扎着走过来的。你累死累活挣点钱容易吗他们还要榨你的油水,损不足而奉有余,这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