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遭遇了这些破事儿
如此好容易熬到天亮,施清如与常太医草草用了早膳,便立马坐车进了宫去。
就见皇宫表面瞧着,倒仍是一如既往,什么变化都没有,金黄的琉璃瓦也仍在晨光中,闪着耀眼的光。
可师徒两个都知道,这光鲜耀眼的外表下,不定藏了多少污纳了多少垢!
一时到得司药局,施清如强自镇定的把该分派的事宜都分派下去后,便与常太医打过招呼,急匆匆又赶去了司礼监,她迫不及待想知道又过了一夜,事态怎么样了,是有了转机,还是……更严重了
就见韩征明显也一夜没睡,眼睑下都有淡淡的青影了,但整个人瞧着仍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
施清如禁不住心疼,抚着他的脸低声道:“就算事情再紧急,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韩征握了她的手,“说我不爱惜身体,你自己呢,不也一夜都没睡,我不是说了不必担心,万事有我的吗”
施清如小声嘟哝道:“我也不是不想睡,这不是心里有事睡不着嘛……怎么样了,事情有转机了吗”
韩征沉声道:“源头已经找到了,先留着活口,指不定后边儿会有用。倒还多亏了平亲王,要不是他帮忙提供了线索,还真未必能这么快就找到源头,的确是宇文皓死前便安排好的,人还藏得挺深,难怪能躲过上次清查。”
平亲王一听得宫里的谣言,便吓白了脸。
忽然就想起了宇文皓当日临死前说的他将来‘可别后悔’,当时还当他是死得不甘之下,白放的狠话,这也是人之常情,与两军对阵时,哪怕一方已经只能彻底的败走,临走前少不得也要放几句‘你给我等着,等我怎样怎样之后,一定让你好看!’之类的话虚张声势一样。
所以平亲王并未将这话放在心上。
他忙于平亲王妃和宇文皓的丧事之余,也实在没有精神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因为他总是一闭眼就能看见满脸满身是血的妻儿来找他,向他索命,他哪怕手腕儿戴满了佛珠,脖子也挂了开过光的观音像,通不管用。
再加上身上让宇文皓捅的那一刀也还没有恢复,以致不过半月下来,人便快要形销骨立了,倒是惹得去吊唁的宾客越发赞叹了,却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苦。
如此好容易熬到母子两人过了“六七”,眼看“七七”在望,那只要把他们都发送了,他再请了高僧来家里好生做几场法事,想来慢慢就能安然无虞了……
平亲王想得倒是极好,却没想到宇文皓都死一个多月了,还能给他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如今就算韩征是假太监,他也有逼死妻儿的大把柄在他手里,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了,何况谁就能保证韩征一定是假太监了,谁亲眼看过他下边儿还在不成
那个祸家的头子当真是活着时是祸害,一个不慎便会累得一家子尽家破人亡便罢了,竟连死了都还要祸害一家人,巴不得拉了一家子给他陪葬。
他怎么那么狠呢,他这生的到底是个儿子,还是个祸根子,早知道当初他刚生下来时,他就该将他直接摁死在血盆子里的!
平亲王恨极之下,也不怕平亲王妃和宇文皓再回来找他了。
他甚至等不及他们快点儿回来,他才好乱剑砍他们个魂飞魄散!
但当务之急,却是要给韩征一个交代,再不济,也得帮着他找出谣言的源头来,不然等谣言越传越广后,就算韩征因此落不着好,死前势必也要拉了他垫背;
何况他那个皇上弟弟对韩征的宠信简直超乎想象,谁知道他会不会信谣呢,万一他听到谣言后,依然继续宠信韩征……所以他真的报不得任何侥幸的心理!
平亲王于是着了心腹立时去审宇文皓留下的旧人,那么多旧人,总不能一次都杀光了,只能慢慢儿的、一批一批、从重到轻的清除,所以那些旧人还剩不少。
也亏得还剩不少,重刑利诱之下,总算有人招了宇文皓还有一条线埋在宫里最不起眼的圊厕行,只不过除了宇文皓本人,没人知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那人与宇文皓素常传递消息,也都是把消息藏在蜡丸里,再装到恭桶里,运到城外的化粪厂去——至于化粪厂里,自然也有宇文皓的人了。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