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亲生母亲一心推我入火坑,不管我的死活……我从来都知道,将来我的婚事,是不可能全凭我自己喜好来的。所以一直由得我母亲‘待价而沽’,也觉着无论是谁都无所谓,我母亲虽有别的心思,却总不会害我,定会于家世以外,选个才貌品德都上佳的。可惜我终究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她,我是绝不会让她如愿的,大不了一死,把这条她给的命还给她就是了!”
施清如知道她是在说气话。
可又怕不止是气话,毕竟亲生母亲欲亲手推她入火坑的打击实在太大,她只怕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委屈,一时半会儿间哪里转得过来就怕在这期间,一气之下,就真‘还命’于福宁长公主,也不是不可能……
忙道:“郡主千万别也钻了牛角尖,事情总能解决的,只要找对了方法。长公主能对郡主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郡主难道就不能也如法炮制,告诉她你舍不得她,舍不得亲人故土吗……”
话没说完,丹阳郡主已冷笑道:“这些她岂能想不到,照样说出了让我去和这个亲的话来,我哪怕说得再多,也势必没有用的。她已经认定我只要吃几年苦,受几年委屈,便能换来我们母子三人余生至高无上的地位与权势了,这样稳赚不赔的买卖,傻子才不做呢!”
这倒也是,福宁长公主那样的人,让她有朝一日没了权势,只能仰人鼻息而活,只怕比让她死了还难受,便是如今,她在宫里和京里几乎时时处处都是横着走了,她心里只怕也是不满足,时时都满腹怨气的……
施清如半晌才又道:“那郡主不如与萧大人商量商量,看他是什么意思若他肯站到郡主这边,想来纵最后太后娘娘也支持长公主了,多半也是成不了事的。”
以她对萧琅的了解,定不会为了自己,便眼睁睁看着福宁长公主推妹妹入火坑,尤其他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还分明极好,他就更会为了自己的妹妹据理力争,绝不妥协了。
届时福宁长公主与太后见萧琅态度坚决,丹阳郡主的意愿她们能忽略,甚至是威逼于她。
萧琅的意愿她们却不能不顾,她们也威逼不了他,惹急了他,他天南海北哪里都可以去,在大局定下,尘埃落定之前都不回来,她们便纵有千般的心计,万般的手段,也休想使出来了……施清如忽然明白了萧琅为什么坚持要去凉州的深意,只怕就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他离得远了,福宁长公主鞭长莫及,自然只能偃旗息鼓,安安分分了。
丹阳郡主哽声道:“不能告诉大哥,让他知道了,还不定得气成什么样儿,不定会做出什么事儿来,万一气坏了皇祖母……今日只是晕过去,在你的妙手回春之下也很快醒了过来,可下次要是醒不过来了……”
终究是疼爱了她这么多年的亲外祖母,无论如何,她都不希望她老人家出事。
她母亲也是一样,她哪怕心里这会儿再痛苦再悲愤再失望,也还是狠不下心来,丝毫不为她考虑,让她与大哥母子彻底离心,甚至反目成仇。
施清如见丹阳郡主都到了这地步,还不肯告诉萧琅,约莫猜得到她的顾虑,叹道:“那郡主还能怎么样呢,太后娘娘与长公主是尊长,你却是卑小,这要是她们坚持,再说动了皇上,届时一样瞒不过萧大人,可那时候便是萧大人,也定已无力回天了,你可要考虑清楚了。”
顿了顿,“且不说这一去便得背井离乡,只怕再无归期了,就说那南梁太子本人……我听督主说过,他虽还没立太子妃,却早已是姬妾无数,儿女绕膝了。就怕届时已经做好了会吃苦的准备,却发现原来比预料的更苦十倍,郡主要不把这一点告诉长公主,看她能不能改变心意”
丹阳郡主听她提到了韩征,眼里闪过了一抹光亮,也许她可以请韩厂臣帮她想想办法。
但那抹光亮转瞬即逝,这么为难的事儿,她凭什么找韩厂臣呢,除了会让皇祖母和她母亲越发的憎恨韩厂臣和清如以外,还能有什么作用,她们连她的意见,她的终身乃至生死都可以不管了,还会管旁的不成
丹阳郡主片刻才冷嘲一哼,“连皇祖母当初贵为皇后,尚且要忍先帝爷三宫六院那么多妃嫔,连我母亲贵为嫡长公主,且要委屈自己捡别人用过的男人,南梁太子早已姬妾无数,儿女绕膝又算得了什么,——我要是告诉了我母亲这一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