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清如一直压在心底,从来不敢正视,不敢深想的那份既甜蜜又揪心的感觉,今时今日,她终于第一次明明白白说出了口。
是的,她就是喜欢督主,早在很早很早之前,她甚至还没意识到那就是‘喜欢’时,就已经喜欢了。
且不是因为感激才自以为的喜欢,而就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所以才会为了给他煲汤,大夏天的热得汗流浃背也甘之若饴;为了给他做鞋做袜子,被扎得满手都是针眼儿,心里也是甜的;见不得他有任何的不高兴不舒服,他受伤流血了她甚至比自己受伤流血更痛,为了他,甚至付出自己的性命,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
只是她一直苦苦压抑着而已。
也所以,才不能忍受他的冷淡与疏离,不能忍受他收下别的女人,无论再如何难过痛苦,都舍不得远离他,更不能忍受他要将她推给别的男人!
可惜她终于敢直面这份喜欢了之时,也是她决定收回这份喜欢了之日。
如果她不喜欢督主,便不会去贪慕他的另眼相看,贪慕他的温情,渴望他的关注与关心,祈求他心里的在意与她一样。
如果她不喜欢他了,便也不会想得太多,无所谓希望,自然也就不会再失望,不会再动不动就难过心痛,弄得自己也难过,督主也困扰,师父也为难了!
只不过这些,就不必告诉萧琅了,省得再横生枝节。
萧琅听施清如的意思,竟是打算就这样喜欢韩征一辈子,守着韩征一辈子了,心下一急。
她无怨无悔的守着韩征一辈子,那他该怎么办
他势必是要娶妻生子,不能守着她一辈子的,她若一直不愿意给他机会,他岂不只能不情不愿的娶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女子为妻了!
萧琅忙道:“施太医,施姑娘,清如……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清如,你说我说,你如今是年纪还小,才会觉得喜欢一个人可以不计回报,不计将来,可将来又的确是一个谁也无法回避,不是不去想它,它就不存在的东西了。你如今敢这般义无反顾,五年后,十年后呢然届时你再来后悔,已经迟了。当然,我这么说并不只是为了我自己,哪怕今日只是以一个朋友,而不是仰慕者的身份,我也要劝你务必要三思而后行的,希望你能明白。”
见施清如不说话,又道:“且不说韩厂臣势必不会接受你,回以你相同的心意,他是做大事的人,也是真正胸襟宽广之人,定不想误了你,不然他也不会知晓我的心意后,便有意成全我了。就算他肯接受你,可他终究、终究是个太监,给不了你……”
却是话没说完,已被施清如打断了,“太监怎么了太监就不能被人喜欢,不能被人想要一辈子对他好,不能像寻常人一样爱人和被爱了么我喜欢他,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他而已,与他的身份地位,与他是太监还是寻常人,并没有任何关系!要怎么过我的大后半辈子,将来又会不会后悔,也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任何人都不相干!多谢萧大人的忠告了,我会铭记于心的,只不知萧大人可还有其他话要说么若是没有,下官太医院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话都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明明都决定不喜欢督主了,听见别人说他,还是会忍不住立刻反驳对方,简直都快成本能了。
不由暗自苦笑。
且慢慢儿来吧……不过就算她已经决定不喜欢督主了,督主对她有大恩却也是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那她维护自己的恩人,也算不得有错儿了,不是吗
萧琅见施清如竟这般护着韩征,心下一阵苦涩,低声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清……施姑娘,我也不是在诋毁韩厂臣,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希望你能明白。”
施清如抿了抿唇,“萧大人,您生来高贵,长得又一表人才,还文武双全,年纪轻轻便已身居高位了,是满京城所有高门大户都想把女儿嫁给您的乘龙快婿,您看中了我什么呢相貌我相貌只是寻常,宫里宫外随便一划拉,便能找出不知道多少比我好看的美人儿来;家世我出身卑微而尴尬,您应该很清楚;不然就是个性可我呆板无趣,实在毫无个性可言,琴棋书画更是样样不通……”
“施姑娘何必妄自菲薄。”
萧琅打断了她,“你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