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识到被弗莱特小瞧之外,更怀疑对方是故意装傻充愣的戏耍他,诱导他不断的上梯子,等他爬到高处炫耀时却猛推一把。
诺德海寇来自极北苦寒的冰雪之地亚穆拿,耕作不足以维持生存,这才世代出海讨生活,打得过就抢,打不过才老实做生意。像冈定、哈克瑞姆这样的老海寇,你若问他们信义礼节是什么,他们妥妥的会反问一句:能吃吗古语有云“仓廪实而
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但用在这些诺德海寇身上,却不是那么恰当。美丑、善恶和荣辱,他们分得清着呢,但却是乌鸦站在煤堆上的双重标准,只瞧见别人黑而瞧不见自己黑。
就拿拉格纳来说,他看待宗教信仰的态度基本上也是大多数诺德海寇所持的观点,多神信仰本身就对信众进行了分流,更别提那些诺德人还有各自敬奉的家神(类似于城隍、土地、黄大仙之流,又或者是被神化的祖先,比如屠龙者某某、巨人屠戮者某某之类),大大小小的各路毛神就算每天拜一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下来很可能也不带重样的。这就意味着这些五花八门的道统虽然出自同一神话体系,却没有如卡拉迪亚大陆上基督教那般上下统属的宗教势力,总体来说诺德人对待鬼神的态度是敬而趋利。面对神职人员,若是大庙主持他们会礼敬有加,若是跑单帮的神汉那便是呼来即来喝之即去了,用两个字形容那就是:世俗。
在卡拉迪亚,人们总是认为诺德人个个身材高大健壮,性格奸狡、冷酷、残忍,可这其实是优胜劣汰后的残酷结果罢了,体格差劲的未及成年便已在亚穆拿的冬季里夭折,能够登上出海船只的人无一不是勇壮之辈,诺德人虽然擅长航海却也不敢拍胸脯说彻底掌握大海的脾气,所以没人希望船上有拖后腿的同伴。可相比卡拉迪亚的富庶文明,来自苦寒之地的诺德海寇好比一头扎进了天堂般的花花世界,四百多年的接触他们仍只是围着这块大陆的边缘转悠,他们始终带着一种自惭形秽的心理,抱着捞一把就跑的想法,从未觉得有实力将原本的主人赶走,因为在他们眼中于亚穆拿统领一部的族群首领,日子过得甚至不如北地沿海的走私商人。
换到这样的角度一看,诺德人好场面、爱吹牛的行为就很好理解了,他们渴望融入更高级的文明世界,可穿戴上抢来的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后,却还是被芮尔典人当作蛮子瞧不起。卡拉迪亚人在看待他们时,眼神中的鄙夷让他们愤怒而自卑,憎恨让他们恐惧而忧虑,他们不是没想过建立统治,可民心不附令他们在卡拉迪亚难以为继,企图让文明屈就蒙昧而不是主动融入的他们选错了道路,虽然那所谓的文明比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在弗莱特眼中,除了自然环境,卡拉迪亚的一切与现代文明相比都是垃圾,这种情绪一部分来自脱离便捷的现代生活的不适应,另一部分则是因为他作为现代人的骄傲。虽然在一连串的经历数次体验到挫败感,可一转眼他便好了伤疤忘了疼,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恐惧可以一时改变他,但却不是时刻存在的。而此时尚处于微末中的拉格纳则是典型的诺德人性格,狡狯、自尊敏感,不是相熟之人说翻脸就翻脸,兄长罗洛出走一事更是让他变得多疑起来。
这样的俩人独处,就好比火星溅炮仗,炸是迟早的事。拉格纳带着怒气的质问让弗莱特愣了,他并不觉得说了什么挑衅的话,更不明白对方哪根筋抽了,加上刚刚被鄙视的不快,他也有些无名火起,连干不过对方的现实都一时忘却,眼看两人的架势是一触即发,附近却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凄厉嚎叫。
如果将切尔贝克看作一只侧伸向北海的巨手,那么岑达尔这片土地还不如它的一个指甲盖大,天气晴朗的时候登上西北侧的断崖,能够隐约看到入海口对岸属于萨格森城的村落,流经依斯摩罗拉后的波拉克河在乱石岭东南拐过一个缓湾,在岑达尔领和芬拉德领的夹道欢送下奔向西北汇入窝车则湾。乱石岭的存在使得岑达尔的地势要高出费尔辰一头,而海湾内的多雨天气在山的北麓形成一片低洼地带,这个东侧垮掉的钝角v形谷地一边通向费尔辰湾的牡蛎港,一边则通向西依斯摩罗拉的界桥邑北岸。
禅达尚未兴起时,这块空隙地带一直是周边三家领主的矛盾所在,老阿拉西斯继承爵位前,领内的穷困和山岭的阻隔使得岑达尔家族无力置喙,依斯摩罗拉的伊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