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醒醒,你梦见什么了”拉格纳见弗莱特呆坐在对面毫无反应,他以为对方是睡得发懵了,于是随手从身旁薅了颗野草带着土壤抛了过去。
“你相信人有灵魂吗”随手将土坷垃挡开的弗莱特很清醒,只是一直看拉格纳不顺眼更懒得搭理,结合在禅达时罗洛流露的只言片语,以及随行这些天的观察,他觉得对方就像个渴望被人关注而屡屡搞事的熊孩子。
“做噩梦了因为青石卡上死的那些人啧啧……”拉格纳脸上是不加掩饰的轻蔑,同时也为自己刚才的疑神疑鬼感到可笑。
“呵呵,当我没问。”弗莱特觉得自己问错了人,抛开话不投机之外,在他看来这个尚处在中古时代之末的地方,“不问苍生问鬼神”恐怕才是常态。
“我曾无数次向诸神祈求,却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但只要我周围的人们相信祷告有用,那我就会选择将质疑埋藏在心底。”虽然在语言和认知上有着差异,但拉格纳却明白了呵呵的含义,弗莱特明显是在瞧不起人,于是他不忿的说出见解,等着看对方脸上的震惊。
“随波逐流吗”拉格纳的话确实出乎弗莱特意料,但远未达到惊讶的程度。
“顺从流水唔,很精辟的总结,但你还是没明白。我挥拳揍你,你会记恨我而不会去记恨拳头,因为拳头是受我控制的。”在弗莱特眼中拉格纳就是个愣头,一个把脑袋栓在裤腰带上讨生活,迟早挨刀横死的小盗匪,可这番话却让他为之侧目。
“你是说工具是死物,是受人的意志操纵罢”弗莱特心底大呼我去,一个比一神教更加蒙昧的多神教信徒,不过是个乱竽充数的家伙,内里竟是个无神论者“那么你是不相信了”他迫不及待的将话题引回到最开始的问题,因为离奇的穿越和几次怪异的梦境,不信鬼神之说的他心念早已有所迟疑。
“不,恰恰相反。伪装的再好终究会有被识破的担忧,既然我要使用这样一件工具,必然是知道使用它所带来的好处,信与不信也就毫无意义。”拉格纳说的云雾缭绕,可卡拉德语跟他同样是二把刀的弗莱特竟然听懂了。
“我明白了,你这既是狡猾,但也是理智。”弗莱特对于拉格纳鲁莽和易受蛊惑的印象瞬间反转,对方视宗教信仰为融入社会主流思想的门槛之一,对人掌控工具还是工具掌控人有着清晰的认知,但在这个时代有这种见识的毕竟是少数人,所以利用显然比质疑能够得到更多好处,而这样的家伙居然被他仅凭表象就认为没脑子,他顿时觉得自己才是个傻瓜。
“那你觉得真的有神明存在吗”弗莱特很清楚一点,拉格纳之所以毫无顾虑的跟他聊这些忌讳话题,是因为他毫无根基的异乡人身份,就算他到处乱说也没人会信,反而会让自己被视作异端。可绕了半天,弗莱特对心中的疑问还是没得出合理的解释,当他再度发问时拉格纳却一副对牛弹琴的表情,显然是把他当作冥顽不灵的愚夫愚妇给鄙视了。
“也许有,但谁知道呢。就像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运气一样,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通过好或坏的形容、定义,大家都觉得它是存在的,可它真的存在吗”也许是守夜的过程太过无聊,也许是鄙视无知者得来的心理愉悦,拉格纳这会子异常的好说话,倒像是在跟弗莱特玩名师解惑的角色扮演。
“这些我都懂,但说来说去都是废话!你还是没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被鄙视了哥认了。这逼装的,弗莱特真想给拉格纳满分,你丫一臭海寇充什么哲学家,当哥好忽悠的上学时咱好歹也学过马概不是问题是他却忘记了有句老话,叫看破不说破,但也是性格使然,他虽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却凡事喜欢刨根问底过于较真,还不是缺情商那样的不通情理,只是明白和做到那是两回事。拉格纳跟他聊了半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点个赞捧个面皆大欢喜就完了,可他却非要喷人家是臭傻逼。
“你敢耍我”拉格纳其实早就有所疑问了,毕竟受时代的限制,他虽然不是狂热的信徒,但为了更好的混迹于世俗,对宗教信仰却会表现出足够虔诚的姿态,可弗莱特对他先前那番论调并不是特别震惊。他以为是这是信仰不同的缘故,鬼知道这个来自东方的异乡人信仰的是哪路神仙,可这会他才明白对方压根不是因他的言论而惊奇,而是对他有这番见识感到意外。拉格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