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天凌半躺在床上,翻看着江湖邸报上的每一条消息,可几乎没一条是他想要看到的,唯一还算有点相关,也就只有天下堂与圣门之间,一个月后要在豫州荥阳郡一决生死。
天下堂堂口遍布天下,幽云王朝几乎每一道的每州每郡都有分布,但堂口有大小之分,整个东部的两道五州六十七郡,总堂正是在荥阳郡,他记得朱虎曾经说过,天下堂与裴家有姻亲关系,分堂或许对上层之事知之不详,但这个东部总堂,或许能窥探到一二。
他必须要打听到裴家究竟是什么人生了病,听朱虎之前的叙述,那人病情不轻,连中京许多神医都束手无策,再加上想要抓他杀他的人中,还有天邪教这个天下第一毒门中人存在,他不得不担心,万一真是裴安然遭了毒手,那后果不堪设想。
只是荥阳郡距此至少两千里之遥,他现在又几乎动弹不得,想要赶过去,恐怕怎么说也得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又不知会生出多少变故。
苏天凌愁眉紧锁,只能希冀着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是裴安然出事。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是连韵若,她在门外恰好遇见来送饭菜的店小二,就直接接过托盘,打发来人回去了。
走进屋中却见只有苏天凌一人,连韵若不禁诧异问道:“怎么就你一个,那家伙呢”
苏天凌放下手中邸报,淡淡出声:“前辈已经走了。”
连韵若点了点头,没有大惊小怪,那家伙做事本来就不按常理,是走是留都在意料之外,却也情理之中。
她端着饭菜走到苏天凌身边坐下,舀起一勺米粥递到他嘴边,笑容恬淡,温柔娴静,轻轻唤了声:“张嘴。”
苏天凌有些羞赧,看着此时连韵若的动作表情微微涨红了脸,她现在的举动让他好不习惯,嘴唇像在打架,颤了半天也没张开嘴。
连韵若瞬间冷下脸来,哼了声:“张嘴!”
苏天凌嘴角一抽,自觉的就张开了嘴,现在才是他认识的小师姐嘛。
连韵若一边喂他一边轻声询问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苏天凌突然表现出一脸释然的表情,平静道:“不管什么打算,总要先把伤养好,否则都是空谈。”
连韵若戏谑一笑:“你突然这么想得开,还真让我有些惊讶。”
苏天凌笑了笑,不置可否,他能感觉得到,自己停留在武徒四境巅峰已经有一段时间,之前那名武夫的拳头,等于间接帮他锤炼了四境底子,如今四破五就在旦夕之间,既然有些事并非一朝之功,索性不如先将自己的境界提升一分是一分……
三月初八,亥时,紫禁之巅。
正阳门上的角楼两边翘角飞檐,分别站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黑衣剑神,白衣剑仙。
正阳门下,玄武街上,水泄不通,已经站的满满是百姓,还有鱼龙混杂的江湖人士。
正阳门里,无数禁军堵满御道,两边城墙上,皆是紫禁城明里暗中护卫的高手,今夜也都忍不住,前来一睹剑神剑仙之风采,一观此巅峰一战。
皇帝特旨钦许此战,自然也有其不为人所知的深层打算。
两人已经站在城楼上半个时辰之久,却都不动不说话,街上已经炸开了锅,一些未涉武道,仅慕风采的平头百姓,也看不出什么门道,都在咋咋呼呼“这就是我朝当世两大顶尖剑客吗真是气度非比常人”,一些女子已经两眼放光,紧紧盯着那名白衣男子,双手捧拳仰慕万分“剑仙真的这么帅啊,看见没有,我感觉他整个身体都在发光哎,完了完了,我眼睛要瞎了”,还有些小孩子傻呵呵的仰头望着,目瞪口呆“哇,他们站得好高啊”!
那些佩刀的,持剑的江湖人士,却都已经不耐烦了,纷纷嚷嚷着“准备站到啥时候,还打不打了不打干脆就直接回家洗洗睡吧”,“老子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我可是好不容易背着家里婆娘,偷了枕头底下老本儿,不远数百里跑过来的,可别让我钱白花,路白跑啊”!
沸反盈天!
城门里禁军噤声,城墙上倒是有人窃窃私语,站在那位中京第一剑客旁边的一人,忍不住开口问道:“你觉得他们两个谁的赢面大些”
这位第一剑客摇了摇头,他本身便习剑多年,对这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