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闰五月。
芒种刚刚过,夏至还没有来。
再过一个星期就是二年级的期末考试了。
也意味着下半年就是升三年级了。
前一世,在88年父母分开,妈妈再也没有回来,直到1992年,她四年级才刚刚结束,要上五年级的时候,妈妈进村送新衣裳和新书包,来看她!
那一天,爸爸拉住妈妈的手,说,还能不能在一起
那个时候,钱浅在母亲和和父亲眼里都看到了泪花。
她很高兴,以为爸爸妈妈会在一起了!
妈妈出村的时候,她还让爸爸去送,自己也不“电灯泡”,就在家里等着,等着爸爸的好消息。
当时,爸爸出门的时候,还抱住她说,小浅浅,这一次,爸爸一定可以把妈妈留下!
然后,咱们一家搬到镇上去租房子住!
其实,那时候,钱浅很想告诉爸爸,咱们应该早早就在镇上租来房子等妈妈的。
但是,无论如何,她还是很高兴的!
她以为爸爸妈妈终于要复合了!她有又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了!
结果,她在家里等了一夜……
那一夜雨下的很大,她很害怕!
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了,但是,再也没有和她在一起了……
这两年过的很平静,然而,钱浅却是忘不了那一夜的等待,以及等来的破碎!
现在离1992年也只有两年的时间了。
钱浅觉得,她是不是该让父母加快速度!
她爸爸的性格就是——他以为,他是家里的老大,他该肩负起整个家。
老人老了,年轻的时候那么辛苦,以前过的那么艰难……
他应该孝顺,应该让她老有所依……
他对不起老婆和孩子!
但是,他离不开这个山村的家。
老太太是他的牵挂!
苏凝说,大约,也只有等你妈过世了,你才会为你的老婆和你的孩子想一想!
钱致远说,老人老了,没有几年活了,我们就让让她……
这就是人生的态度!
不可磨合。
所以,早日复合,早日搬离这个村,离老太太远一点,老太太在,就不可能!
不搬离苏凝觉得自己压根儿就过不下去……
于是,离婚的争吵还在。
离婚吵着吵着,就是女儿的抚养权问题了!
各不相让!
结果还是僵持着!
钱浅一边计量着,一边想着前世的这个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
对,有发生什么……
张寡妇和他爸到床上去了。
他爸坚决不肯承认有这事!说,就是他喝醉了也不可能跟张寡妇上床!
钱浅瞧瞧张寡妇那张粉末胭脂的脸,想想自家妈妈那清丽的模样,的确,就是打死他爸,也不可能把张寡妇认成她妈!
那时候,还闹着很凶!
老太太都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说,张寡妇虽然是寡妇,但是,都这样了,致远啊!你就娶了吧!
这是什么话啊!钱浅鼻以呲之。
大家都说,他爸酒后乱性,只有他爸死不承认,还被认为衣冠禽兽!
做一个老师,居然做出这样的事儿,做都做了,还死不承认!
那时候,她和他爸住在那村后的老屋里,小雨都漏的破屋子。
用木板隔起来的。
夜晚总有人过来,端着洗脚水过来泼她家。
她为此,感冒了好几次,后来,爸爸实在放心不下,他们才搬去裁缝店的。
那时候的裁缝店已经被司马眉占去了,爸爸费了好多时间,还自掏腰包,才让司马眉关门走人的。
这一世,他们家早早就搬来裁缝店,父母虽然分开,但是,离婚证还没有撕,妈妈在镇上找到工作,星期六星期天也常常回家。
这张寡妇的事情还会不会发生呢!
这一天,天晴,钱浅坐在村口的大枫树上。
因为是闰月,所以,这个五月其实已经很燥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