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云楼一层大厅中央,高台上一声清脆的击缶声,又一场赌局宣告结束。
旁白围着的赌徒里赢家兴奋地数钱,输家则痛哭流涕大发雷霆。
虽然台前的空气还算的上烈,但楼上的包厢里,气氛却远没有那么欢腾。
包厢里时不时传来其他乐器的乐声,随着时间流逝,其他种类赌博的声音也渐渐出现。
“真没意思,又是没抽几首诗就背不出来了,”一个年轻公子朝边的同伴抱怨道,“这赌局每场结束的也太快了吧,就这样还是五大书院的学子”
坐在他边的年轻公子正在剥松子,闻言笑起来。
“你当这是书院的小课啊,可别小瞧这暮云会,那个盛诗签的坛子里可放着上万首诗,”他把剥好的松仁放到嘴里,边嚼边说道,“这暮云会的第一场历年来就是如此,都是些生僻艰涩的玩意儿,最后都是拼运气,谁抽到生僻诗谁倒霉。”
年轻人的其他同伴也纷纷笑起来,“三郎说的那么大言不惭,刚刚那公子答不上来的江四首,难不成你就能背出来”
年轻公子耳根有些发红,强辩道,“所以说我进不了五大书院啊,我要能背出来早成状元了好吗。”
男子们一阵哄笑。
“不过,这开头的确是没什么意思,”人群了有个年长些的男子开口说道,“今年的赌局开端被天字阁带的赌注过大,让那些有水平但家境贫寒的公子们不敢下场。”
男子顿了一下,“只能等等了,如果等下世家们的相公们还不下场,这第一场也就没什么看头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也只有那些家境优越文采斐然的公子,才能让赌局没那么快结束。
虽然道理都明白,但少年人们是最没有耐心的,等着等着,包厢里的气氛又变得焦灼起来。
“本少爷等不下去了,”刚刚说话的年轻公子将桌子上的酒一饮而尽,随后把酒杯重重放在桌上站起来。
“我去后面找点乐子,等第二场开始了再来叫我。”
年轻公子正满脸不耐烦的往外走,突然听得外边又响起击缶声。
和之前不同,伴随着击缶声的还有比之前任何一场都要激烈的欢呼声。
“有世家的公子下场了”“是宋家的大公子”
这一声欢呼简直让人精神一振,年轻公子喜出望外地收回脚。
“是太平山房的宋雪松”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兴高采烈地问,“对手是谁”
原本懒散的其他人也都直起子,纷纷朝窗边涌去,透过窗往高台上望去,但无人回答他的话。
“到底是谁啊,神秘兮兮的。”年轻公子快步走到窗前,迫不及待地往外看去。
随即他睁大眼睛。
“哎”有惊讶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
“怎么是个女的”
不只是他,站在窗边的其他公子脸上也满是愕然,有人还用手揉了揉眼睛。
暮云楼的设计巧妙,五层以下的包厢都能把高台上的景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此时很多人都发现了台上站着个女子。
材高挑,但看上去纤细柔弱,大庭广众之下居然也不戴帷帽,从上面望去能看到女孩子头上乌黑的发辫。
看上去年纪最大也不过十四五岁。
她面前站着材高大的宋雪松,更衬托出她的较弱。
各个包厢传来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大家的反应都很惊讶。
主要都是在说怎么是个女的。
天后娘娘当政以来,暮云楼出现女人的影早就不稀奇了,不如说逢年过节每家的小少爷都会带着自己的姐妹去暮云楼散心,遇上大赌局,女人们也会掏出私房下上几注。
但女人下场参加双赌,这还真是宛如西洋景一般稀奇。
女人下场去赌的其实也不是没有,被bi)到一定程度,女人和男人一样也不会在乎什么名节和体面。
但有资格参加双赌的人,均是非富即贵。
大户人家的女子参加双赌这就耐人寻味了。
毕竟这赌局说的好听是斗文,说的不好听其实就是赌人,赌注都是压在人上,大家闺秀被人待价而沽,虽然不算是上辱祖宗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