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须一直在路上,一旦停下,时间便会消逝得飞快。
人手两张,两手四张,怎么抓也抓不得时间。
毕竟,这个东西,没有固定的形态。
不如橱上摆好的一坛坛酒,放钱,取酒,这般落在手心的满足感,总要比那虚无的时间来的爽快些。
“爹,还要多久到白水城”
盲眼女童这般问道,日照山间,引出金色波光,可女童目不能视。
“行到水穷山尽处,便有一城,城不大,凿山壁而建,在那停留一日,走上四五里路程,有条江,江上摆渡人二三,不多,我们若想早些去江南,便要晨起,不然便无舟渡可摆。”
“到了江南,爹会修好你娘留给你的这把琵琶。”
女童没有说话,探着手摸了摸身后的布条,依稀摸得到琵琶的沦落,与那断裂处的木碴。
“不用修了,这般也挺好的,琵琶留着不弹,过不了多久也会朽掉,它也只是提前些日子去陪娘罢了。”
许云驾着马,走过一条弯道,暂且不见了踪迹。
两岸枯草被风吹卷,溅起尘灰,唐黎用袖擦了擦眼。
“爹,娘的仇我会报的。”
女童搂紧了唐黎。
他能感受到自己女儿身上传来的微微颤意。
唐黎不曾回过头去,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爹到时候到了江南,不仅会修好那把琵琶,也会让大夫治好你的眼。”
他叉开了话题,不想顺着方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该追不上徐幡他们的马了。”
唐望舒,这个盲眼女童的名字,如今叫得上她这个名字的,大概也就只有她的父亲了吧。
前方的马蹄声渐渐远了,唐望舒听不得太清,便以为他们是走远了。
许云他们并未远去,只是停了下来。
许云劈开一块干草地时,偶然发现一只灰毛野兔,日头已高,晌午将至,徐幡肚子咕咕叫着,他们也该是停下来吃些东西了。
“唐叔叔快来,我们抓到一只野兔啦!”
徐幡很兴奋的站在坡头,对着驾马缓缓走来的唐黎二人招着手。
“你小子该不会又要麻烦别人做吧!”
许云说得很大声,似乎是在训斥徐幡的行为,但同时却也微微瞥了一眼唐黎。
“我做也好,这一路走来,多亏了二位的照拂,不然,我们怕是走断腿,也到不了江南。”
“没关系的,希望唐叔叔能在我们之前到达江南,莫要我们走这山路,反倒比你们先到呢!”
距离逃亡那事已经过了有四五月之久,许云似乎是忘了,徐幡也似乎是忘了,他们如今打打闹闹,日子飞快的向前流着。
此前那些1种种事,他们似乎是真的忘了。
......
......
徐幡是个开心果,许云可不这般认为,他认定徐幡就只是个不折不扣的捣蛋鬼。
但除了许云,其他人都认为徐幡是个开心果儿。
他可以逗得你发笑,无论你当时是哪般地低丧心情。
“那就麻烦了。”
许云将手中已然处理好的野兔递给了唐黎。
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杀人之类的他是擅长的,可下厨做饭这事,确实也是难为他了。
确实,他不得不承认,这老汉做饭是要比他弄得美味许多,许多。
徐幡拉了拉许云的裤腿,递过去一个你懂我也懂的表情。
许云未将手扬起,那样会被徐幡瞧见,他直接顺势垂手敲在徐幡的头上。
“你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徐幡嗷嗷叫着,指着许云,退后了有四五步距离,显然是怕了。
“若按常理出牌,你小子都学精了,还敲得到你脑袋吗”
许云哈哈笑出了声,一旁处理兔肉的唐黎也不禁发笑。
这两个大小顽童,确实可以将人的烦恼给扫空呢。
“你欺负我,到时候回陈爷爷那,我便向他告状,说你打我,让他也敲敲你脑袋!”
徐幡嘟着一张嘴儿,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