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在不知不觉中展开。
等家人入睡,柯以悄悄下床,走出了家门。
淡淡月色和星光下,柯以很快到了镇最西边的一栋二层小楼前,开始观察里面的情形。
小楼空荡荡的,旧式木质家具落满了灰尘,墙角处结着蛛网。
看了看手腕上的玉坠,又摸了摸兜里的辟邪符,避开街上的监控,柯以见四周无人走过,翻墙进了小院儿。
在小院儿转了一圈,最后他在墙角一棵早已枯死的月季花面前,止住了脚步。
在距离地面一米五左右的深处,他发现散乱分布着一些锈蚀的刀、剪、锤子之类的物品。
刚刚进入过医院的柯以马上就猜测到,这是一些外科手术器械。
为了确认,他打开手机对照着查了一下,果然如此。
是一整套二十多种手术器械,包括止血钳,直管钳,组织剪,线剪,手术刀,手术镊,持针器,缝针,布针钳,咬骨钳,骨剪,骨凿,骨锤……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些锈蚀的手术器械,他觉得很熟悉,同时心中充满了愤怒。
一种要彻底销毁它们的愤怒。
但院子里并没有可供挖掘的工具。他转身向小楼走去。
用力推了下油漆剥落的棕色木门,门纹丝不动,显然是锁着的。
他愤怒地朝木门踹了一脚。
“咔嚓。”
被风雨年久侵蚀的木门,当即碎裂出一个堪堪能进入人体的洞。
一猫腰,柯以进入小楼,径直朝储物间走去。因为刚才在外面他已经看到这个房间里有铁锹,铁镐什么的。
储物间的门虚掩着,柯以推门而入。
里面,似乎比外面更冷,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转头看看外面,乌云不知什么时候遮住了星光。
唯有无尽黑暗。
再转头,他却发现,储物间消失了,而他正置身一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
有了之前一系列的经历,柯以这次倒是没有惊慌失措,捏紧辟邪符四下忐忑地打量着四周。
表面看,这就是一个普通的地下室,三十平方米左右,进门迎面墙壁上有几个垂落的挂钩,靠墙是一张类似手术台的铁床,床边一把椅子,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东西了。
看到铁床,柯以却再次莫名愤怒,产生毁灭铁床的冲动。
收起辟邪符,他走近铁床,拿起椅子,用力向铁床抡去。
“砰,砰,砰……”
他不断砸着,直到椅子最后只剩下了一条腿。
铁床虽然已经被砸的变形,但完全销毁是不可能的。
柯以开始双手搬起铁床疯狂朝墙壁上砸,直至双手虎口被震到鲜血淋漓,犹自没有停下动作。
“嗡。”
这时,空气似乎产生了一阵无形的震颤。
接着,地下室的门,开了。
柯以扔掉铁床转头看去。
地下室走进了三个人。
一男一女两个三十多岁的大人,牵着一个十多岁戴着墨镜口罩的女孩儿。
看起来像一家三口的样子。
男人一身医用白大褂,背着一个药箱,眉飞色舞地和女人说道,“辛魅,这次手术完成,我带你去濠城旅游去。”
“老公最好了,谢谢老公。”辛魅啵地在男人脸上亲了一口,“江河,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柔柔一个人太孤单了,将来也好有个弟弟或妹妹陪伴她。”
“亲爱的,我也很想要个咱们的孩子,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柔柔的病好了再说吧。”江河抬手轻柔地抚摸一下辛魅的脸颊。
女孩儿始终一言不发,但却给柯以非常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透过墨镜和口罩,他看到女孩儿整个面孔,以及她空洞的双眼内是两只假眼。
女孩儿,赫然正是温柔。
从他们的对话中,柯以判断出,女人是温柔的妈妈,而男人显然是继父。
虽然他们地谈话似乎处处在照顾着温柔的情绪,但柯以却依旧毫无来由的对两人充满无限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