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孽障,混账东西,我真后悔当初将他生下来,他就没有一天消停过。
我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了让这逆子来折磨我。
容妈,你听听,这孽障都做的什么事
当着门子的面,坐着驴板车去庄上,这不是丢他的脸,这是打我的脸呀!
明知道我最厌恶沈幼菱,明知道是她害了他,还偏偏去找她,去给她看病。这个好赖不分,是非不明的畜生。
在他心里,我这个生母,竟然比不上一个害了他傻了十四年的贱人。哈哈,这真是天大的笑话….”
“老太太,秦氏,还在那步步紧逼,这个孽障却偏偏不安生,真有骨气就死在外面,别回来….”
苏氏抓起炕几上茶杯狠狠往地上一摔,“嘭”的一声脆响,价值不菲的官窑茶盏瞬间便四分五裂。
这茶具都是一套的,砸了一个茶杯,其余就都不能用了。
可即便这样也无法消除苏氏心头的怒火。
容妈妈早见怪不怪,走上前去,轻抚着苏氏的后背,柔声细语道:
“夫人,万不可这么动气,当心气坏了身子,以老奴看,这不也正说明大少爷是个心地善良,眷念旧情的人吗,连这样的一个罪人都如此善待”
容妈妈这么一说,苏氏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了,冷哼一声嘲讽道:
“他善良他不是善良,他是故意和我作对,他是在报复我,报复我十四年来对他不管不问,他就不想想,我若不这样,他如何活的下来”
“大少爷终有一天会理解的…”
容妈妈无奈,只得叹口气,劝说道。
……
次日一早,赖庄头哭丧着脸来到了钟府,站在上房院门外求见夫人。
路上的丫鬟仆妇们好奇的看着鼻青脸肿的赖庄头,窃窃私语。
“这不是赖庄头吗这样子,是被人打了这是来告状的。”
“一大清早的就这幅模样,这不是让夫人看了糟心吗”
停了一会儿,方才有一个小丫鬟过来,引着一直低着头,神色恭敬小心的赖庄头一路来到德胜堂的偏厅。
过了一会,一阵环佩叮当响,飘来一阵清香,赖庄头看也不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衔冤负屈道:
“夫人,老奴有罪,特意前来请罪,昨天老奴不小心得罪了大少爷,请夫人责罚!”
这明着请罪,实则是来告状!
苏氏皱着眉,哼了一声,语气淡淡的说道:
“起来吧!这事我已经听说了,都是那个孽障胡作非为,你们受委屈了,容妈妈,一会赏赖庄头一些银子和药材,早点回去养伤吧!”
容妈妈欠身一点头。赖庄头精神一震,心头悬着石头落了地,当即磕了一个头,欢喜道: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
夫人既然如此说,他之前的担忧一下子就消散了。
来的路上还忑忐不安,忧心忡忡,生怕夫人会因为大少爷而责罚自己。
如今看来,夫人依旧很厌恶奶娘他们一家,而且也并没有提替大少爷出头的意思。
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昨天回庄上之后,众人心里都十分不安,只有木疙瘩他们一家兴高采烈,得意洋洋。
哼哼!回去之后,看我怎么弄死你们。
狗日的,竟然敢打老子
张府客房里,奶娘经过一夜之后,渐渐有了气力,已经可以开口说话。
此刻拉着钟子铭的手,一个劲的落泪,薄唇哆嗦道:
“大少爷,都是老奴害了你,若不是老奴,你怎么会痴傻这么多年。都是老奴的错…呜呜…”
“嗬嗬…”
钟子铭连连摇头,一边替她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