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陆致远上街采买了一些年货之后,就去找了向山。
依旧是在“周氏”土菜馆里,两人围桌对酌。
“你这就算是“九底草鞋”了”
“还不是靠远哥你给的那些钱上下打点得来的。”
“不能这么说,这都是你自己做事不要命拼回来的嘛。”
“和安乐还是小了点。”
“难道你还想“过底”(转换堂口)”
向山摇了摇头,“没想过,就是有时候觉得待在帮会里有些窝囊。”
陆致远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山子,听哥一句劝,还是趁早收手吧。”
“再说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会来找你的。”
“那行,你能这么想最好。来,看我给你买的衣服。”陆致远放下酒杯,拿了脚边一个购物袋递给向山。
向山接过袋子一看,见是两套全新衣裤,心里颇为感动,于是嗫嚅道:“你...你老那么客气干啥”
陆致远又拿了个信封递过去,交待道:“这五千块你拿去,不要光打点自己的弟兄,别的堂口也可以拉拢一些嘛。你们这打打杀杀的,多只耳朵就多条命,你明白吗”
“你倒啰嗦,来,咱俩继续喝酒。”
向山端起酒杯,撞了撞陆致远的酒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眼角却有泪滴淌了下来。
陆致远诸事料理停当,回到家里继续写书,写累了就站桩、习练手印。
虽然老和尚是骗自己的,但手印习练多日,就此放弃殊为可惜,再说自己练起来感觉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第二日陆致远离开九龙,提着大包小包前往元朗。
他坐在“亡命小巴“里,看着沿途的流泉林木、遍地花香,感觉别有一番郊野情趣。
到了屋邨,他看着四周依然密集的楼房,心里颇多感慨。
一晃眼就离开了半年,也不知那叔侄眼下如何
正思虑间,身后传来一声“大哥哥”,陆致远回头一看,正是刘成果。
“你这是放假了快过来,帮我拿点东西,叔呢”
刘成果三蹦两跳地来到跟前,抢过两个袋子提着,开心地说道:“他还在做工呢,要等下午才能回来。”
“过年都不放假你学习怎么样有没有经常留校”
“他们放假晚,我没有留校,成绩还可以。”
两人进屋后,陆致远把包丢下,就去走廊生火做饭。
下午两人没事干,索性开始大扫除。
陆致远把窗户楼顶都擦了个遍,又翻箱倒柜地重新布置,不成想在最高的柜子里翻到了一本书,名字叫《磻溪集》,作者竟是丘处机。
只见书本用线穿着,纸张发黄,里面字迹有力,就是脱色厉害,似乎竟是真迹。
陆致远见猎心喜,草草搞完卫生后,拿着书本开始捧读。
书本很厚,约有五十多页,里面均是繁体毛笔字,间或竟有红色字体。
正看得入神,刘荣华回来了。
“阿远,什么时候过来的吃饭了吗”
刘成果跑过来道:“吃过了,大哥哥做的。”
陆致远这才放下书本,“叔,你坐,我来做晚饭。”
“不用了,还是我来吧。”
看着刘荣华开始忙活,陆致远走过去:“叔,要不你也换个房子住呗”
“不用了,我们叔侄两人住这个足够了,再说他现在读书,搬了家怕更不方便。”
“那就先买着,等成果读元朗中学时再住过去。”
“那怎么行”
“没什么不行的,我明天就去买房,住不住是你的事。”
刘荣华见劝不住,笑着道:“怎么才过去半年,发财了”
“一般般而已,谈不上发财。要不叔你也搬去九龙”
“我才不去,就住这元朗挺好。”
“那成果今后呢”
“那是他的事,我总不能顾着他一辈子。”
陆致远点点头,心下想想也确实如此。
吃过晚饭后,陆致远问起书的事。
刘荣华接过书本翻了翻,幽幽叹道:“这是我一个旧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