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聚涌,汇集在青云峰上空,胜如缥缈仙境。
青云峰顶上一石亭,正有一黄衣女子望崖思量。
此时,一声慌乱带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方恬,玉米粥被我煮糊了!”
亭后一低矮的茅草屋旁,一身简素褐色短衫的光头男子正朝这边张望叫喊。
方恬回神后,转身嗔怒道:“你这笨蛋,这点小事都干不好,晚上你就饿肚子吧。”
她圆圆的脸蛋迸出一股凶气,但又转瞬即逝,只见她快步奔到男子身边,伸手就要拧光头男子的耳朵。
“不是让你盯着锅里的吗是不是又偷懒打诨了”方恬好声没好气道。
那光头男子不由憋红了脸,默默低头傻笑。
“嘿嘿,要不咱们下山去抓几条鱼烤来吃吧。”男子说完,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哼,不去。”方恬立马扭头进屋。
“去嘛去嘛,这山上可太闷了。”
“若是下山之事让那柳如君知道了,他又要凶你打你了,到时候连我也得跟着倒霉。”
一听到柳如君这三个字,光头男子不由身子一缩,眼神飘忽地露出一道怯光,忽而呆呆地坐在地板上沉默起来。
方恬见状,不由露出一张温柔的笑脸,轻轻道:“你乖乖待在这山上吃药养病,等病好了,我再带你下山,到时候无论是山珍还是海味都任你挑,好吗”
方恬一边说着,一边将男子牵到桌边,安抚他坐下,脸上堆出像哄小孩子一样的慈笑。
方才她拉过男子手臂时,刻意替他把过一次脉,脉象十分平稳正常,这与之前疯疯癫癫的情形相比,已经算是好转了。
但眼下这柳琛仍是像小孩子一样,整天除了淘气贪玩,压根没有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神情迹象。
方恬不由苦苦叹气,她竟对这“疯癫症”束手无策,忽而觉得十分失落。
每当方恬回忆起乌楼镇往事,心口就像坠入了一块大石头,压抑得透不过气。
那日方恬像一个局外人一样,被柳如君强行困在房中,并没有亲眼目睹那场大战惨况。
她只知道,大战之后柳琛疯了,骆英英和肖上玉失踪了,剩下的仅是一片惨绝人寰的血泊尸地。
后来乌楼镇来了一位神秘的年轻男子,也不知他与柳如君商议了些什么,然后柳如君一把大火将整个乌楼镇烧作一空,镇上所有人全部迁移出去。
自此之后,柳如君与那神秘男子在宣武城地界创立了朝天帮,而她却被柳如君安排到这云州青云峰安心替柳琛治病。
当时柳如君留给方恬的原话是:“这云州还算太平祥和,就劳烦你安心在此医治我大哥,就当顶替那传我医术的两年之约。”
回想至此,方恬脸上的忧丝更加浓重。
云州之地,之所以太平,皆是因为地势的缘故。
这里群山绵延,珠峰林立,交通不利,人烟寥寥,算不上一个江湖必争的福源宝地。
唯一能让江湖生出几分野心的,只是那苍秀峰上的芸烟宫罢了。
半日光景,肖上玉已是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云州一郊野小道上。
他寻得一处高坡,不由极目远望,前方隐隐出现一点黑影。当他朝那黑影越离越近时,地平线上方缓缓拔起一方低压压的古城。
肖上玉欣喜交加,不由加快步子奔入城去。
这古城正是云州城,城中格局虽算不上气派阔大,但同其他繁华大城那般,该有的行当种类都是一应俱全。
大街上一路酒家飘香,肖上玉早已饥肠辘辘,不由猛地拿鼻子一嗅,如坠云间。
但他并未打算先去吃酒填腹,而是直奔一间医馆。
只见那把脉的大夫眉头一皱,仰头沉思一番后,缓缓道:“此乃惊吓引发的心症,我给你开一剂镇心凝神的药,但醒不醒得来还得看她自己能否战胜内心的郁结。”
片刻后,肖上玉一把抓过药包,一脸担忧地径直离去。
去往客栈的路上,肖上玉细想了很多事情,想着骆英英如此命运多舛,他忽而觉得方雨虹的野心欲望竟有了几分道理,这江湖女流若不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便会逐渐成为江湖里的浮萍,随波逐流,